這話一出口，三個人都同時沉默了下來，一旁的巡警兄弟不知何時已經躲到角落裏吹口哨去了。
辛峰盯著康以軒的眼神暗了一暗，最終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家事什麼的回去再說，先去給李媽錄口供。”
走廊不過幾米寬，四人相隔不過兩步遠，辛峰和顧笑笑的說話聲即便壓得再低，在這半夜三更空無一人的VIP病房走廊裏，康以軒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看了個真真切切。
“顧笑笑，你是打算一輩子躲在糞坑裏不出來了嗎？”康以軒扶著柳心茹，沒法伸手去拉人，隻好粗聲粗氣地表達心中不滿，“你給我過來！大半夜的幹什麼活，等下我讓司機送你回家，聽見沒有？”
“鬼理你！”顧笑笑翻了個白眼就往李媽病房走。
辛峰又一把拉住了她，使了個眼色：“笑笑，康先生一個人照顧柳女士恐怕不方便，你去搭把手吧，口供的事交給我就好了。”
顧笑笑在他頻頻示意的眼神下終於明白了隊長大人的意思，敢情是想給她和康以軒創造講和的機會啊！顧笑笑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呢？李媽的口供對案件很重要，她當然想第一時間聽到完整的口供內容。可康以軒這邊的關係也必須得搞好，畢竟李媽的口供頂多能證實秦立偉是頂包的，但卻不見得能立刻替他們找到真凶，所以繼續潛伏在康震威身邊打聽關於金珠手鏈和海洋之星背後的人事物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權衡了一下輕重，顧笑笑決定給自己也給康以軒一個台階下：“你這是要扶她去哪兒？”
見她鬆口，康以軒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去公共洗手間，房間裏那個燈光太暗，她害怕。”
還真是體貼入微啊！顧笑笑翻了個白眼，走上前去想要搭手：“我扶她去吧，反正你也不能進女廁所。”
就在顧笑笑的手抓住柳心茹的胳膊，就在康以軒剛想要鬆手的時候，一直隻是輕輕發出不安嗚咽聲的柳心茹突然歇斯底裏地對著顧笑笑又打又罵起來：“凶手！惡魔！放開我！不要碰我！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儈子手！”
顧笑笑一不留神被柳心茹用力那麼一撞，整個人就飛跌了出去。幸好辛峰一見柳心茹發狂便立刻跑到顧笑笑身後以防萬一，在她向後倒來的一刹那，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笑笑！沒事吧？”
顧笑笑一臉呆滯地搖著頭，指著自己的鼻尖問辛峰：“凶手？惡魔？儈子手？她在說我嗎？”
辛峰皺著眉沉著臉，盯著柳心茹仔細瞅了半天，同樣又驚又疑：“沒想到她病得那麼厲害，你昨晚到底怎麼刺激她了？”
顧笑笑張了張嘴，又及時把已經到嘴邊的解釋吞了回去：“我、我不知道……康以軒！”
發起狂來的柳心茹完全認不清誰是誰了，一通亂抓亂撓之下，康以軒的手臂上立刻多出好幾道血印來。
“醫生、快叫醫生！”
顧笑笑剛想上前幫忙，康以軒立刻長臂一揮將她又打得倒退了幾步：“滾！你們立刻給我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