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凝很滿意他害怕的樣子,便繼續道:“如果不想再領教一遍,便說實話,到底是誰派你來行刺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神色微變。

楚涵野眯起雙眸看著嶽青凝,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而剩下的人皆是不解,為何嶽青凝會發此問。

歹人看了看嶽青凝,臉上擺出一副苦相:“我剛剛不是解釋過了,沒人指使,就是想見莊姑娘一麵。”

嶽青凝冷哼一聲,轉過臉去問秦致:“這人什麼底細,你應該已經查過了吧。”

秦致看了看楚涵野,得到他的首肯後,向嶽青凝稟報:“此人乃東街富商石奔,兩年前自江南行商來到京城,開了香鋪,家財萬貫,兩年間常常出入樂音坊,是樂音坊的常客。”

那歹人看了看嶽青凝,又看了看秦致,欲哭無淚:“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查我?”

嶽青凝挑了挑眉,眼底藏著笑意:“你不知道我們是誰?”

“我哪兒知道!”

嶽青凝起身,繞著石奔走了一圈,仔細打量著他:“家財萬貫,想見一個琴師,卻需要翻牆,還帶個匕首,你覺得這是正常人的行為嗎?”

石奔見嶽青凝還是不相信自己,也沒辦法了,幹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既然你們怎麼也不肯相信我,那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吧!”

“謔,剛剛還叫嚷著為自己辯駁,現在又要殺要剮隨便了,我看不懂你到底是惜命啊還是不惜命了。”

問完自己想問的了,她轉過身去又喝了一杯茶,緩解有些幹渴的嗓子,看向楚涵野:“王爺,我想問的都問完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楚涵野輕一挑眉,再確定一遍:“問完了?”

嶽青凝點了點頭,再不看石奔。

“好,秦致,把人送回去。”

秦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楚涵野。他連夜把人給抓回來,就讓嶽青凝問了這麼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就把人給放回去了?

行刺可不是小事,以往就連府裏人采買東西當街與人起了口角,楚涵野都會命人徹查事由,確定沒有隱情才讓事情過去,這次怎麼反而這麼不謹慎起來。

見秦致遲遲沒有動作,楚涵野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有要繼續留下那人的意思,秦致不再懷疑,拎著石奔的衣領子,把人拖到後門,扔上了一個裝貨的小馬車裏,吩咐馬夫帶他去無人的街巷轉手幾次再送回到樂音坊。

這是白天,不能讓有心之人瞧出石奔來過野王府。

王府內,嶽青凝審問完石奔後陷入了沉思,手上一邊拿著一盤棗泥糕往嘴裏送,一邊回想剛剛石奔說的話。

楚涵野召來暗衛,吩咐了一些事情後,轉頭看著嶽青凝,嘴角噙著笑意。

感受到灼熱的視線,嶽青凝拉回思緒,向楚涵野望去:“王爺看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覺得那個石奔有問題的?”

嶽青凝抹了抹嘴角沾上的棗泥渣子,回想了一下:“就在你昨天說,我欠了一個很大的人情的時候。”

“哦?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嗎?”楚涵野推著輪椅來到嶽青凝的麵前,雙手抱胸耐心地聽她分析。

“我開始想石奔刺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嶽青凝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在桌麵上輕點著,若有所思。

楚涵野聞言反問:“剛剛石奔不是說了,傾慕莊青兒,想來一見。”

剛剛石奔言辭懇切,根據秦致的調查,此人確實在兩年間多次拜訪樂音坊,店內小廝都知道他鍾情於莊青兒。

“所以我剛剛就問了他那些問題,他裝得很像,盡量讓自己說得很真誠了,不過還是漏洞百出。”

嶽青凝盯著剛剛石奔跪著的地方,入神地看著,仿佛石奔還跪在那兒一般。

楚涵野看著她沒有說話,等待嶽青凝的後文。

“首先,見心愛之人,不帶禮物卻帶個匕首,而且一翻牆進來就把匕首架到莊青兒的脖子上,你對心愛之人,會這麼做嗎?”

她轉頭用眼神詢問楚涵野,楚涵野搖頭,再看看秦致,秦致一愣,隨即也愣愣地跟著搖頭。

嶽青凝忍不住笑了,自己怎麼問兩個鋼鐵直男這個問題呢。

“還有一點,你說他家財萬貫,可是剛剛他見我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就說要殺要剮隨便。若真是像他說的那樣,本無意傷人,隻為見莊姑娘一麵,作為一個商人,如何舍得放棄家財,為這等事情丟了性命?”

嶽青凝也算半個商人,深知商人心中對錢財的看重,因為舍不得丟失錢財所以也更加惜命,畢竟隻有留得命在才有機會享受錢財不是?

“所以可以判斷,這個石奔在撒謊。”

一頓分析過後,嶽青凝覺得自己就是柯南顯世,簡直太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