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三人仍在繼續閑聊。
大家都是福利院出來的,打就認識,起話來自然沒那麼多顧忌,就連性格一向冷清的南喬木也不時插上幾句嘴。
隻有在這個家裏,在麵對葉歡這幾個從認識的夥伴時,南喬木才會徹底的撤下心防,展現出她溫柔純真的一麵。
看著客廳裏葉歡和張三有一句沒一句的插科打諢,南喬木微微一笑,俏臉露出幾分溫暖的微笑。
現在這個屋子裏,混混,宅男,偷,女碩士齊聚一堂,這種組合怎麼看怎麼怪異,可偏偏卻讓人覺得安心,就好象四人是個整體,缺少了任何一個,都會變得不完整。
每個人長大後都給自己的人生選擇了一條路,路不相同,人卻沒變,四個人現在聚在一起,南喬木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福利院,那時也是四個夥伴,三個男生合著夥兒的在院裏偷雞摸狗,惹事闖禍,而她這個女生則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他們後麵,那時她臉上還掛著兩行擦不盡的鼻涕,跟著他們哭,跟著他們笑,四人年紀差不多大,可葉歡張三他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照顧,院裏的孩子誰敢欺負她,葉歡總是第一個擼起袖子衝上去跟別人幹仗,哪怕有時候被打得鼻青臉腫,被老院長罰站抄寫,葉歡總是一副倔強的模樣,從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南喬木想到這裏,俏麗的大眼不由自主朝葉歡望去,眼中滿是讓人無法察覺的溫情。
或許,這才是自己不顧一切搬來與他同住,哪怕每上班要乘換好幾趟公車都任勞任怨的原因吧。南喬木已經習慣了葉歡的保護,從到大,她沒有離開過葉歡,她離不開葉歡,葉歡不在她身邊,她會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恐懼和排斥,她會六神無主如同受驚的鹿。
隻有跟葉歡在一起,她才會覺得安心,她會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甚至連孤兒們內心深處都渴望擁有的親情,對她來也變得微不足道。
沒有了親情算什麼,沒有了葉歡才是災難。
幽幽歎了口氣,南喬木忽然變得悵然若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葉歡他們漸漸對自己產生了距離,他們跟自己話心翼翼,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變得敬畏。
自己的高學曆成了一道跨越不過的塹,葉歡覺得她長大了,覺得她能獨立了,不需要他們保護了,可是……她一直是需要的,再高的學曆也掩飾不住她對整個世界的恐懼,對葉歡的依賴,這已經是多年的習慣。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一次該多好,那時她一定不會這麼拚命讀書,她情願做一個單純平凡的姑娘,一如時候那樣,安之若素的躲在葉歡的羽翼下,一臉幸福的微笑。
客廳沙發的另一邊,葉歡對張三道:“三兒,最近偷雞摸狗有收獲嗎?”
張三哼道:“會人話嗎?什麼叫偷雞摸狗?竊!懂嗎?竊!技術含量很高的工種,靠,同樣是為人民添堵,你憑什麼瞧不起我的職業?”
“我哪敢瞧不起你呀,你是盜帥傳人嘛……有錢嗎?我現在窮得快賣身了,房租還沒交呢……”
“你不是王老頭兒的親兒子嗎?”
“親父子也要明算帳啊,人家對我客氣,我不能把客氣當福氣,欠的房租總是要給的。”
張三撇了撇嘴,道:“最近沒收獲,現在的人都變聰明了,不但家裏裝兩扇防盜門,連他媽窗戶都裝了防盜窗,你現在的人怎麼都這麼自私啊?裝那麼多門,跟防賊似的,至於麼?”
葉歡想了想,道:“他們還真就是防賊,三兒,你也得與時俱進,多練練手藝了,老在原地踏步可不好,落後就要挨打。”
苦惱的撓撓頭,葉歡愁眉苦臉道:“現在掙點錢這麼難,難道真要我去精子庫捐精?”
張三眼睛卻閃閃發亮:“金子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