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快帶路吧,見了姚檢你就明白了,不是一般的熟!

朱主任笑開了花,好嘲!

來到會議室外,他扒門聽聽,發言的不是姚檢,這才把門推個縫兒,衝裏麵小聲喊,姚檢,有人找你!

姚檢就從座位上下來,走出來。

我急忙迎上去衝他笑,姚檢,姚檢!

可是,他二點兒反應都沒有,好像看見空氣。

朱主任一下子傻了,臉拉成二尺長。

我臉上還頑強地笑著,姚檢,姚檢,是我,我是陳先岩!

大名報出來,吐字很清楚,陳一先一岩,可對方還是沒反應。難道我笑得太過臉走形啦?我趕緊收斂笑容,讓臉成為陳先岩的臉,姚檢,我是文峰派出所的陳……

沒等我再往下說,他就問,你有什麼事?

我……

我沒脾氣了,隻好講起來,才講了幾句,他就說,行了,別說了,這事你去找批捕科!然後,轉身就訓朱主任,你怎麼搞的!你不知道我們在開會嗎?怎麼什麼人都往裏帶?啊!

朱主任小聲解釋,他說跟你很熟……

姚檢連聽都不聽,扭頭進去了。

砰!會議室的門關了。

朱主任的腦殼好像被門擠住,萬分痛苦地扭動。

陳先岩,你,你說跟檢察長熟,人家根本不認識你!我今天太冒失了!你……

我低三下四地賠著笑,朱主任,對不起,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讓您跟我一塊兒丟臉了。唉,對不起,對不起……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朱主任理都不理,隻管往前衝。

我渾身哆嗦,頭重腳輕。陳先岩啊陳先岩,你算什麼東西!我越想越來氣。

這灰頭土臉的感覺,我終生難忘!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派出所,進門就碰上所長。哎喲嗬!你這是……他歪頭看著我,像看老怪物。

我的狼狽瞬間到達高潮。

這時,值班員忽然叫起來,陳先岩,你來得正好,剛才檢察院來電話,叫你回話!

啊?我猛撲過去,抓起電話就撥。

接電話的正是姚檢,先岩啊,實在對不起,剛才我開會開得昏頭腦漲,連你都認不出來了!還是他們跟我說,那不是市委讓我們學習的勞模嗎?我這才緩過神兒,說趕快叫他上來,他們說你已經走了。唉,真對不起!你講的那件事,我已經跟批捕科說過了,你不要再跑了,叫她家裏人拿著戶口簿過來,到批捕科找魯科長。

姚檢,姚檢!我激動得要死,謝謝您,謝謝您!您千萬別跟我道歉。這說明我平時跟您彙報少,所以您對我印象不深,該檢討的是我!您,您也跟朱主任說說吧……

姚檢笑了,我已經跟他說了,說當年你轉業的時候,我就認識你,是老熟人了。他一聽,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沒合上。

放下電話,我就地蹦起三尺高。

所長歪頭看著我,哎喲嗬!你這是……

我說,您就等著聽好吧!

所長一瞪眼,你嚇死誰!

兩天後,女孩保釋回來了。老劉跑到警務室,進來又要給我磕頭,我趕忙把他扶起來。

女孩回來後,我把她介紹到皮鞋廠去工作。她本來沒工作,在社會上瞎混,關了幾天對她也是個教育。後來,她結了婚,生了小孩兒,日子過得很好。老劉呢,工作幹得更好了。

他說,陳警長,拿不拿錢我都跟你幹,別說你還給我錢!

我說,我也離不開你,離不開大夥兒。光靠我一人,渾身是鐵也打不出幾顆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