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就幾件衣服和一些牙刷毛巾之類的,塞到一個包裏就完事,把東西收拾好之後鄭天龍想起了那塊把自己砸傷的石頭,四處瞧了好一會卻沒有發現。
“哦,原來就擺在那桌子上,不見了?”
砸傷鄭天龍的石頭正是方大石拿回來的,但是此時卻已經不在桌麵上了。
鄭天龍想起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心虛之下就搖了搖頭,說:“不見就不見了。我走了。”
“這個,天龍,我……”
方大石想幫鄭天龍,但卻沒有辦法,硬出頭的話會把自己也搭進去。現在工作不好找,家裏還有兩個半大的娃等著自己養呢。
“大石哥,這事情與你沒有關係,等我落下腳了,再來找你喝酒。”
說著,鄭天龍拍了一下方大石的肩膀,大步往外走去。
“喲,現在就走了啊。”
也許是冤家路窄,鄭天龍剛一走出鐵皮房就碰到趙鐵,此時他的身邊圍著幾個工人,爭相給他敬煙:他的手裏拿著一根,嘴上叼著一根,兩邊的耳朵上還各夾了一根。
把自己趕走,還說這樣的話,一股怒氣湧了起來,鄭天龍剛想開口,但是馬上又把話縮了回去。他想到自己拍拍屁股走了鳥事也沒有,可是方大石還要在這裏混飯吃呢,如果自己隻圖一時之快罵了趙鐵,趙鐵一定會遷怒大石的。
想到這裏,鄭天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力壓下自己的怒氣,什麼也沒有說,轉身昂首挺胸地大步離開了,但是心裏卻暗暗發狠,如果自己有一天出人頭地,一定會回來找這個趙鐵算賬。
“呸~小子還挺傲的嘛,什麼東西!”
趙鐵沒有想到鄭天龍會這樣,他一向在工人之中都是威武神明,此時麵子相當掛不住。
“嗬,鐵哥,你大人有大量,俗話說得好,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與他一般見識。”
“對啊,鐵哥,這種毛頭小夥子,理會他幹什麼,別看他現在硬氣得很,但是出去就知道世界不是那樣好混的,我看一準他還得回來求你。”
“來,鐵哥,抽煙抽煙。”
……
離開工地之後,一時不知道幹什麼的鄭天龍沿著街邊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直到天黑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
打量了一下周圍,鄭天龍發現自己正處於一條自己從來也來過的大馬路上,兩側高樓一座接一座聳立而起,就像是沒有任何邊際一般,隻是此時夜已經深了,除了馬路上不時飛馳而過的車之外,周圍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就像是一座座雕像一般。
苦笑了一聲,鄭天龍就在路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走了這樣長時間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就像是被灌滿了鉛一般,再也懶得動了。
慢慢地躺了下去,又把帆布包墊在自己的腦後,鄭天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仿佛是要把自己心裏所有鬱悶都吐了出去一般。
望著那黑漆漆的天空,鄭天龍發現自己迷茫了起來,在工地的時候雖然苦和累,但畢竟是有工作,有吃飯和往的地方,但是離開了之後,自己沒有吃飯的地方,也沒有住的地方,接下來自己要何去何從?
上華市對於鄭天龍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他到這裏還不到一個星期呢。
“唉~~~~~”
鄭天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傻子一般沒有了主意,甚至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都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淪落街頭,這種巨大變化讓他實在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