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她雖然這樣說,但他從她語氣中感覺到了她對他的感情跡象。

回來後的璐蔓絲,感覺到了丈夫的細微變化。那晚上床後,璐蔓絲鑽進他的懷抱,但並沒有得到他的積極響應,相反,不經意間,他歎了口氣,後來的事也成了應付,她對他的表現作了種種猜測。那天,布斯特來醫院打針,走的時候,莫明其妙地留給璐蔓絲一句話,他對璐蔓絲說,你再不回來,丈夫就不是你的了。璐蔓絲從這話裏明白了一切,也讓她找到了德克拉曼變化的原因。

那天,德克拉曼應邀,到個舊參加個碧石鐵路公司舉辦的個碧通車典禮,魯少賢從昆明轉道個舊,童政員帶著女紅搭了德克拉曼的公車。

通車儀式由童政員主持,魯少賢和陳鶴亭講了話。

因童政員留在個舊料理公司的事,魯少賢也要在個舊視察,女紅就跟德克拉曼先回碧色寨。一路上,德克拉曼對女紅百般照顧,女紅卻保持著應有的距離。那天女紅穿的是當時最時髦的高跟鞋,下車時,腳被崴了一下,德克拉曼趕緊扶著她,正好被璐蔓絲看見,引發了她久積於心的憤懣,她走到女紅麵前,對女紅大開罵戒,女紅沒有和她爭吵,拂袖而去。璐蔓絲的無禮激怒了德克拉曼,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扇了璐蔓絲一巴掌,璐蔓絲一臉憤怒,對德克拉曼不依不饒,十天半月沒有消停,兩人婚姻出現了裂痕,再加上個碧鐵路通車,德克拉曼忙於工作,更少時間回家吃飯,和璐蔓絲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

經過十年的修建,個舊到碧色寨的鐵路通車,因為個碧鐵路軌距六十厘米,而滇越鐵路是一百厘米,兩條鐵路不能交融,所以貨物需要在碧色寨轉運,碧色寨車站也因此更繁忙了,以個舊大錫為主的貨物在碧色寨堆積如山。火車運輸的便捷,促進了個舊礦產業發展,大通公司更加繁忙,童政員忙得不知白天黑夜,累得病倒在床。

廣幫商人乘虛而入,他們和巴目長時間的聯絡有了利用的機會。廣幫商人盧晉先找巴目商量加盟大通公司,而那天巴目正在車站等候軒顏的到來,因為忙著結婚,巴目沒有時間細談此事。

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巴目在桂花和喬斯特結婚後,決定和軒顏結婚。據說桂花結婚那天,莫裏黑氣得昏迷過去,幾個小時後,當他睜開眼睛,看到桂花和喬斯特站在麵前。看到父親醒來,桂花扯了一下喬斯特衣角,兩人突然跪在莫裏黑床前,桂花哭求父親,莫裏黑歎了一口氣,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桂花知道,是父親妥協了,她和喬斯特算是真正走到了一起,他們一起參加了巴目的婚禮。

因為巴目在大通公司的地位,再加上地巴拉土司的影響,方圓鄰裏都來了,所以巴目的婚禮很熱鬧很氣派,土司府到處紅紅朗朗,燈籠高掛,鞭炮齊鳴,碧色寨的婚事,一般都是巫師主持,而巴目的婚事改成女紅主持。好不容易趕上大戶人家的婚事,卻把自己晾在了旁邊,莫裏黑很失落,本身他對巴目沒娶桂花心存不滿,看著堆滿院落的禮品,心想如果新娘子是桂花,這些東西就會有一部分歸到自己門下。

巴目沒有想到,盧晉先出手大方,送了他一萬大洋,他自然知道盧晉先的用意。看到堆積如山的禮品和大額禮金,讓大戶人家的大家閨秀軒顏也瞠目結舌,算是見了世麵。

躺在床上時,軒顏說,看這陣勢,你真要守在碧色寨接土司的班呀,我可當不了壓寨夫人,你知道嗎,俄國十月革命喚醒了中國人,北京的五四運動拉開了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序幕,全國各地都在鬧革命呢。

巴目說,我們現在就鬧革命。

說著,巴目就把軒顏壓在身下,在她身上使出了一個未來土司的蠻勁,很快,兩人就大汗淋漓了。

結婚後的第八天,軒顏接到一份電報後,就回了昆明,沒人知道她在忙啥,地巴拉土司不理解,而巴目卻能通情達理,軒顏是新女性,她有她的社會身份和生活空間。

軒顏離開後,巴目成天忙公司的事,他終於說服童政員,將大通公司的南方業務交由廣幫商人盧晉先負責,童政員負責蒙自和北方貨物,巴目不僅協助童政員,還負責調協盧晉先,而女紅卻是自由的,管與不管公司的事,全憑她心情。

自個碧鐵路通車後,大屯海和長橋海的水運就終止了,個舊也從此結束了馬馱牛拉大錫的曆史,岸邊隻有兩輛馬車候在那裏,長橋海突然冷落下來。那天,德克拉曼稱有要事,約女紅來到長橋海邊,他神情凝重,望著寂靜的水麵。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女紅理了一下頭發說。

她要和我離婚。德克拉曼說。

這和我有關係嗎?

當然有,她一直懷疑我們的關係。

那是她的事。

我們結婚吧,我給你好日子。

魯少賢也是這麼說的,你在為難我,德克拉曼站長。

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抓住她的手說。

正說著,一隻船靠岸,布斯特走下船,女紅趕緊掙脫德克拉曼的手,但還是被布斯特看見了,他說他到湖對岸進了一船石榴等水果。說著,他拿出幾個石榴給女紅,女紅沒接,他坐著馬車走了。二十多分鍾後,璐蔓絲就來了,兩人明白,一定是布斯特通風報信。這次,璐蔓絲沒有叫罵,而是惡狠狠地盯著女紅和德克拉曼,意思是要兩人做出解釋。女紅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歪,轉身走了,而璐蔓絲擋住她的去路,女紅怎麼也繞不過去,德克拉曼拉住璐蔓絲,璐蔓絲氣憤地和德克拉曼抓扯,德克拉曼不小心弄傷了璐蔓絲,璐蔓絲不依不饒。女紅沒管他們,獨自回到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