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溪問完之後,小禾遲遲沒有給出回答,等到他再別過頭去看時,小禾已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纖細柔長的雪發順著肩臂披落。
雪發之間,少女精致瓷白的容顏靜謐安寧,像易碎的夢。
清晨醒來後,一切照舊。
在神山,這應是萬物複蘇的季節,但真國依舊大雪紛飛,絲毫沒有回暖的跡象。
關於昨夜的話題,他們也再未提起。
“這裏的雪與神山不同,這裏的雪落下時像鹽,鋪在地上時像沙子,可它雖然沒有神山之雪那狀若鵝毛的飄柔,卻要更白一些,看久了,我都險些忘了泥土本該是什麼顏色的。”
林守溪坐在一處荒涼的山脊上,接住落下的雪,凝視掌心,發出感慨。
“那你更喜歡神山的雪還是眼前的雪呢。”正靠在他肩頭,把玩著一雙纖纖玉手的小禾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原本隻是觸景生情的林守溪立刻感到了一陣殺意。
“我…………都喜歡。”林守溪回答。
“都喜歡?”
“嗯,不同的雪有不同的美,神山的…………”
“好了,今天不想聽你的鬼話。”
小禾莞爾,她趴在林守溪的肩頭,許久沒再說話,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小禾才緩緩睜開眼眸,傾身附在他的耳朵旁邊,問:“你很想念楚姐姐與小語師尊,是嗎?”
林守溪理所當然點頭,但又及時補了一句:“有小禾在身邊,我不覺得孤單。”
“我說了,今天可不想聽鬼話。”小禾護了檸他的耳朵。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林守溪笑著問。
“沒什麼…………對了,初鷺馬上要醒了,你去輔導她修行吧,我再回戒指休息一會兒。”
小禾舒展著嬌小美妙的身軀,從山崖邊立起,將玲球小巧的嫩足伸入了素色的繡鞋中,她輕輕踩了兩下,小巧的腳便探了進去,她對著林守溪揮了揮手,回到了這枚黑色的儲物戒中。
林守溪微感古怪,卻未多問。
不久之後,初鷺也醒了過來。
“師父早上好。”初鷺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尋找師父的身影。
林守溪正襟危坐,正手拍道訣,於窗邊打坐。
初鷺走到師父身邊,習慣性地檢查窗戶有沒有拉嚴實,檢查房門有沒有關緊,她害怕師父的存在被大焚宗的長老們發現,這樣一定會惹來很大的麻煩。當然,這嚴謹的一幕落在小禾眼中,就被無情地定義為了女徒弟的偷情練習。
林守溪聽了,還一本正經地反駁:“初鷺還小,況且,不是所有徒弟都喜歡欺師滅祖的。”
“的確不是所有徒弟都喜歡欺師滅祖,但有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師徒通吃哎。”小禾一句話堵住了林守溪的所有道理,讓其慚愧低頭。
林守溪帶著她打坐修行了一會兒。
不得不說,初駑的天賦極高,許多晦澀的心經與劍法,對她而言也隻是一點就通。
林守溪也高度讚揚過初鷺的天賦:“你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弟子。”
初鷺聞言,知道師父是在與她打趣,絲毫不惱,反而對於那位號稱武道冠絕天下的小語大師姐娘更為好奇…………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姐姐厲害。
“師父還真是喜歡小語師姐娘呢。”
今早,初罵主動發表了這樣的感概。
“為什麼忽然說這個?”林守溪問。
“讀,不是師父昨夜主動與我提的嗎?”初鷺無幸地眨了眨眼。
“為師…………說什麼?”林守溪有不好的預感。
“師父說,你的小語徒兒可好了,徒兒該幹的她幹,不該幹的她也幹,可勤奮了。”初鷺仰慕地說。
“......”
林守溪深吸口氣,不知該說什麼。
。
“對了,我一直想問師父,不該幹的指的是什麼呀?”初鷺好奇地問。
“為師晚上沒有告訴你嗎?”林守溪問。
“沒有,師父隻說,那是女徒弟的必經道路。”
初鷺低聲說。
“......”
林守溪沉默片刻,說:“你去問你晚上的師父吧,她會給你答案的。”
“哦…………”初鷺咬著手指,,喃喃道:“師父隻有在晚上才能告訴我呀。”
林守溪聞言,警了初鷺一眼,一時分不清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她小小年紀就什麼都懂了,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師父,他連忙繞開了這個話題,問:“我交待給你的事,你記清楚了嗎?”
林守溪教導初營,但也不是白教的,初登不僅是他了解真國的鑰匙,同時他也讓初鷺去尋找那位誅神錄作者的消息,以便讓他更快找到幕師靖,與之會合。
“知道了!”
初鷺乖乖點頭。
“你今天是不是有比試要參加。 ”林守溪問。
“嗯,隻有通過了重重選拔,才能獲得參加十三靈宗會道的資格。”初鷺問:“師父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不要掉以輕心就好。”林守溪說。
這也是他對初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初鷺重重點頭。
她無法與師父待太久,很快,她就要與大焚宗的弟子們一道去念晦澀難懂的經文,然後參加各種比試了。
初鷺剛走沒多久。
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陣幽香從身後襲來。
“小禾,初鷺還小,你以後不要和她說這…
林守溪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看到的卻是一張清麗柔美的仙顏。
楚映蟬的麵顏。
這位身段竊窕的仙子從身後擁住了他,如詩如畫的眉目間浮現出如縷的嬌情與魅惑,她飽滿柔潤的櫻唇輕啟,聲音像是輕輕嗬出來的:“我的乖徒兒想師父了麼?”
“小禾,別鬧了。”
林守溪當然知道,這是小禾已彩幻羽假扮的,但不得不說,自從小禾晉入仙人境後,她對彩幻羽的掌控愈發嫻熟,幾乎無可挑剔。她未來順利晉入人神境後,恐怕連楚妙都分不清真假了。
“小禾?與為師在一起還在想其他女人?真令師父傷心啊。”,楚映蟬‘蜂首輕搖,淡笑著說。
“小禾可不是其他女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