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蘇挽霧覺得自己快站不住,她晃了晃身形,一頭栽進盛憑洲的懷裏。
“小霧!”
蘇挽霧仿佛聽到男人在她耳邊焦急的呼喊。
她費力地想睜開眼睛,大腦深處卻傳來劇烈的疼痛,緩緩失去了意識。
……
這個夢很漫長。
她夢到了很多事情,大多數都是關於那本小說。
“別……別把我趕出去……”
“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針對舒蜜了……求求你放過我姐姐……放過我媽媽……”
蘇挽霧嘴唇幹裂,額頭上全是冷汗,不斷地哀求著什麼。
盛憑洲神色冷凝,在聽到她說什麼之後,臉色更是黑沉得可怕。
他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沉聲安撫:“我在這裏,別怕……你在做噩夢而已。”
蘇挽霧卻沒有醒過來,反而陷入了夢魘。
她聲音都帶著哭腔,“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針對她,我們離婚,你放過我的家人……”
男人抬起手,將她汗濕的頭發撥在一旁,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我怎麼可能針對你的家人?”他聲音沙啞,握緊了她的手,心髒卻疼著。
盛憑洲知道自己喜歡上了蘇挽霧。
但他沒有想過,他的感情會變得這麼深。
他會毫不猶豫地擋在她麵前,絲毫沒有考慮後果。
或許他對她早就已經不是喜歡。
他不願意看到她受到任何傷害,無論對方是誰。
蘇挽霧陷入了自己沉沉的夢境之中,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畫麵一轉——
她好像又從那本小說中脫離出來,回到了現實之中。
盛夫人跟蘇母輪番出現在她麵前,指著她的鼻子讓她放棄工作,讓她回歸家庭,讓她生孩子。
她很想反抗,很想大聲告訴她們,她不願意。
可她的嘴被一道無形的枷鎖給封上,說不出任何反抗的話語。
隻能夠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她關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小匣子裏。
那裏密不透氣,不見天日。
哪怕是最喜歡的人在她麵前,她都感覺不到絲毫的欣喜。
隻能戴上一個虛假的麵具。
“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她嘴裏麵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
房門被推開。
魏晗昱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在盛憑洲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他手裏拿著一本書,遞給了他,“……盛總,這是我們在車上找到的,那兩個人現在被控製著,我們已經聯係了警方。”
男人翻了幾頁,聞言臉色陰沉,“先讓他們吃點苦頭。”
“明白,盛總。”
盛憑洲很快將那本書裏麵的內容看了一遍,臉色沉得嚇人,“這是誰寫的?”
魏晗昱忙道:“已經派人去調查,應該很快就能出結果。”
男人用手抵著眉間,語氣仿佛結了冰,“盡快查出來。”
他的眼中滿是陰鬱,如今蘇挽霧還在身邊,他隻能強行壓下那股想要殺人的戾氣。
吩咐了魏晗昱之後,又讓他準備心理醫生。
魏晗昱不解,要心理醫生幹什麼?
盛憑洲墨眸深沉,望著還在胡亂囈語的蘇挽霧,眼裏閃過濃重的心疼。
他親了親她的手背。
活了這麼多年,盛憑洲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心如刀割。
“盡快安排一個心理方麵的專家,等她醒過來之後,直接帶過來。”
“是,盛總。”魏晗昱壓下奇怪的情緒,準備照做。
他剛要走,突然想到什麼,欲言又止,“……對了,盛夫人那邊需不需要通知?”
“暫時別告訴她。”
“好的,但是……”他頓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蘇濃霜那邊好像已經得到了消息,正往這邊趕來。”
這兩親姐妹的性格迥異,蘇濃霜可沒有蘇挽霧那麼好的脾氣。
上一次就差點掀了醫院,這一次得知蘇挽霧忽然昏倒,來的路上就發了脾氣,怕是要興師問罪。
正兒八經說起來,那個蘇濃霜比蘇母還不好惹。
盛憑洲閉了閉眼,心中沉鬱,沒有表現出半分疲態,“那邊不用管,你隻需要去做我交代給你的事情。”
魏晗昱這才點頭,離開病房。
房間裏麵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盛憑洲拿起那本書,仔細看了一遍,越看臉色越難看。
他想到蘇挽霧前段時間的異常,跟書裏的劇情聯係在一起,忽而勾起嘴角,諷刺意味極濃。
……
渾渾噩噩中,蘇挽霧不知道掙紮了多久,才緩緩醒了過來。
她思緒還有些混沌,隻聽到耳邊有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尖銳無比——
“她腦中的淤血,對身體影響大嗎?”
這個聲音好像是盛憑洲的,沉穩冷冽,此刻帶著微不可聞的焦急,“上次車禍之後檢查過,沒有說腦中有淤血。”
“……我懷疑她出現了幻覺,或者是自我意識紊亂。”
“她似乎以為自己活在這本書裏,把自己當成了女配。”
“……”
蘇挽霧費力地睜了睜眼,聽到他們也提起了這本書,頓時一個激靈——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聽到一個滿是怒氣的女聲尖銳質問:
“這玩意到底誰寫出來的?”
蘇濃霜接過那本書,翻了幾頁,發現是以盛憑洲跟舒蜜為原型的一本霸總小說,自家妹妹是個惡毒女配。
而她作為惡毒女配的親姐姐,自然也是惡毒女配中的一員。
她快速看完,尤其看到結局的時候,怒氣值達到頂峰:“哪裏來的狗膽子讓我妹妹去住橋洞?”
蘇濃霜將書往盛憑洲身上一扔,“你有什麼毛病?我妹妹哪裏比不上舒蜜!”
她剛要上前,魏晗昱連忙攔住她,“蘇小姐別激動,這隻是一本小說,還不知道是誰寫的,跟我們盛總沒關係……”
蘇濃霜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
理智回籠,她看向盛憑洲:“這是第二次蘇挽霧躺在這,盛憑洲,你要是照顧不了她,趁早把婚離了,我們蘇家是比不上你們盛家家大業大,但蘇挽霧長到這麼大就沒出過這麼多事!這麼短的時間出了兩次車禍,還都是跟你有關,那車上的兩人一個是舒蜜一個是她的腦殘追求者,上次車禍也是為了去找你,結果你跟舒蜜在一塊,你是不是命裏克妻啊?你……”
盛憑洲沒說話,罕見的沒有回嘴,任由蘇濃霜發泄怒火。
眼看她越說越生氣,場麵就要控製不住。
一道微弱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你們在說什麼?”
蘇挽霧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怎麼會突然暈倒……”
見她醒來,盛憑洲原本沉默疏離的麵容才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