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兩次中國之行(2 / 3)

由於會談氣氛比較輕鬆, 於是, 蒙哥馬利就直截了當地向毛澤東提出了一些十分敏感的問題。

蒙哥馬利提出:“在一定的年限內, 中國將成為擁有超過10 億人口的巨大力量的強國, 那時將會發生什麼情況? 新中國的最終目標究竟是什麼?”

毛澤東沉思一陣後回答說:“哦, 你顯然以為那時中國將向外國發動侵略吧?”

蒙哥馬利會意地說:“我並不願這樣設想。但曆史的教訓是, 當一個國家強大後, 便要攫取國外領土, 這樣的例子很多, 包括我的國家。”

毛澤東十分肯定地說:“下一代會出現怎樣的情況, 我們很難預料, 但在我活著的時候, 中國絕不會越出邊界侵略別人, 也不企圖將共產主義思想強加於別的國家。中國深受外國的侵略和剝削, 我們隻要外國不要幹涉中國的事情。”

在這次談話結束前, 蒙哥馬利很友善地對毛澤東說: 很可惜,對西方人來說, 中國是一個閉門的社會, 這種社會, 使西方人不能很好地了解中國, 造成了許多曲解。並認為“ 閉門的社會” 對中國對世界都不利。

與毛澤東談話, 蒙哥馬利時時能感受到他卓越的才智和他那非凡的幽默。

蒙哥馬利第一次到中國隻做了5 天短暫訪問, 感到意猶未盡。

臨走時, 他向周恩來表示, 很想再來一次以便進一步了解中國。周恩來表示歡迎。

這次會見, 給蒙哥馬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回國後, 在英國《星期日泰晤士報》上發表了一篇訪華觀感, 題名《我同毛的會談》。

蒙哥馬利說, 他30 年前到過中國, 那時的舊中國正受著外來侵略和內部封建主義的雙重壓迫, 革命看來是不可避免的, 他的領導人便是毛澤東。

蒙哥馬利還說, 毛澤東是一個十分有吸引力的人, 非常有才智,處理問題很講實際, 對西方世界情況的了解是驚人的, 對一些政界領袖的評論非常準確。

毛澤東的基本哲學非常簡單, 就是人民起決定作用, 因此要求幹部每年下基層一個月, 保持和人民的聯係, 贏得人民的信任。

中國需要和平, 從事長期而艱巨的建設, 因此不會對外侵略,也不試圖迫使其他國家接受共產主義思想。毛澤東建設了一個統一的、人人獻身和有目的感的國家。

1961 年9 月蒙哥馬利第二次訪華。這一次中國外交部做了周密安排:9 月9 日至20 日訪問包頭、太原、延安、西安、三門峽、洛陽、鄭州、武漢, 回北京後由周恩來跟他談, 屆時再同毛澤東見麵。

9 月9 日, 蒙哥馬利開始到各地參觀。他注意到, 在他所到之處, 人們一開口總會帶出口頭禪:“毛主席說……”

在訪問洛陽拖拉機廠時, 一位負責人對他說:“毛主席說:‘農業的根本出路在於機械化’。”他在訪問一個醫療部門時, 醫生說:

“我們是在照毛主席說的做,‘救死扶傷, 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

蒙哥馬利跑了許多小城鎮、鄉村, 不厭其煩地提出類似的問題。

得到的回答是一致的。

蒙哥馬利得出結論: 在這個國家, 威望最高、能指揮所有人的人隻有毛澤東。

蒙哥馬利對中國的調查不僅僅局限於領導人, 而且還細致地調查人民的日常生活。在延安, 蒙哥馬利起了個大早, 散步到自由市場, 同那些賣鐮刀蔬菜的人廣泛交談, 而後又走進了路邊的男子公共浴室, 審視著浴池裏的一個個裸體。

陪同人員大為驚訝, 不明白這位元帥為什麼對公共浴池感興趣。

從浴室出來後, 蒙哥馬利說:“這裏的人肌肉都很好, 絲毫看不出饑餓的現象。”

在延安訪問期間, 蒙哥馬利曾來到街上的小吃攤上, 指著用棍子串起來的油餅問攤主:“這東西多少錢一個?”

攤主通過翻譯告訴他: “5 分錢一個。”

蒙哥馬利拿起油餅仔細端詳了好一陣子又問道:“這有多重?”

攤主稱了後, 告訴他有3 兩多。

過了一會, 蒙哥馬利說:“這價錢不貴。”

9 月23 日中午, 蒙哥馬利從北京坐專機抵達武漢。18時30 分,蒙哥馬利來到了風景秀麗的東湖, 在這裏再次與毛澤東見麵。

“How are you!” 毛澤東微笑著用英語向蒙哥馬利問好。蒙哥馬利感到非常親切。

接著, 他們的手握在了一起。

會談一開始, 蒙哥馬利首先說:“我現在想跟主席談談關於三項原則的問題。這三項原則我以前都是單獨提出的, 這次我是把三項原則作為一攬子計劃提了出來。多年來, 我可以說是坐在頭排位置上觀察國際政治的。”

“我認為西方把自己陷入了一個爛泥坑, 而西方的政治領袖們又找不到擺脫這個泥坑的辦法。我的結論是, 在德國和中國問題上,西方完全缺乏常識。”

毛澤東補充說:“不是整個西方, 缺乏常識的隻是美國。”

蒙哥馬利又問:“你對我一攬子提出的三項原則有什麼看法?”

毛澤東直言不諱地回答說:“一攬子提出更有力量, 比分別提出更好, 各國人民能更好地理解, 反對的人會不少, 歡迎的人更多。

多次提出,1 次、2次、3次、10次、20次, 總可以見效。”

蒙哥馬利信心十足地說:“我要動員世界輿論。離開中國後, 我下星期就準備到加拿大去, 16 日準備在多倫多作一次電視廣播演說。

回倫敦後, 再作一次電視廣播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