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護送老祖姬諾回到朝歌城後,洛冰並未和白凜一起回到洛桑山。早在前幾日歸程的時候,洛冰假公濟私的用了弦歌衛的傳訊渠道,通知了還在洛桑山養傷的燕純,邀燕純在自己回到朝歌後,一同遊覽這座近在咫尺,卻從未好好遊賞過的都城。
白凜知道洛冰的想法後,很開明的同意了。所以,在進入朝歌城前,就和洛冰以及車隊分道揚鑣,自行回了洛桑山。洛冰則是隨著車隊,一直送到了當日的白玉橋邊。
宮門次開,在一眾弦歌衛的簇擁下,老祖姬諾的廂車朝著皇城中馳去。這位和洛冰曾經有過月下散步的老者,一路上依然保持了那外人看來高高在上的氣勢。即便是眼下分離,也沒有任何表示,直接入了皇城。
姬宣姬千語的廂車倒是停了下來,車門從裏麵打開後,姬宣姬千語,還有這次一同跟隨著姬諾回來的那個名叫姬明月的少女,三人一同走出了車廂。
“此次多謝洛兄弟一路護送了,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找人傳訊。”近乎兩個月的相處,姬宣姬千語兄妹和洛冰作為年輕人,相處的還算愉快。兩兄妹雖然出身皇族,但是卻沒多少高高在上的架子。眼下分別在即,洛冰和姬宣姬千語這兩個月相處,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舍。
“日後殿下公主有空了,大可來洛桑山找我。或者有什麼事情,派人去洛桑山傳個信息給我也行。”洛冰笑笑,牽著自己的馬,對姬宣點點頭。
“你的那套劍法當真不能教我嗎?”姬千語俏臉上有些不開心,自從那日看到了洛冰的破星四式後,就惦念上了那套劍法。但那劍法一來出自天宗的付俊,二來對自身基礎也有要求,洛冰自然拒絕了姬千語的請求。眼看分別在即,姬千語還是不死心的最後試探了下。
洛冰笑著沉默搖頭,姬千語見狀不滿的“哼”了一聲,但也隻是故作不滿,並沒有真的生氣。一邊容顏似冰雪般純淨,始終安靜的姬明月微笑著替洛冰解了圍:“千語姐姐,別為難洛冰了。如果你真想學劍法,小妹可以為你挑選一套合適的教你。”
“也對啊。”姬千語打量了一下姬明月,好像突然想起來一樣:“你在天宗長大,會的一定不少。他不教我,我可以找你學啊。”說到這裏,她目光好像挑釁一般的看了一眼洛冰,語氣有些驕傲:“你不找我,我找別人學去,哼。”
姬千語小女生的樣子,讓洛冰啞然失笑。姬宣笑了下,對洛冰拱了拱手:“洛冰,我們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事,千萬記得找我。”
“一定。”洛冰笑笑,也拱手回了禮。那邊,姬明月和姬千語也做了個萬福對洛冰後,三人才回身進入了廂車,在剩餘的弦歌衛的護送下,進入了皇城中。
待看到三人的廂車入了宮門後,洛冰牽著馬轉過身子。不遠處,燕純身著白色的勁裝,外罩了寬大的袍帽服,正等著洛冰。他外罩的袍服是懸劍衛的一種常見服飾,那是類似於鬥篷一樣的衣服,加了兩個寬大的袖子。在傳說中,四劍聖時代,懸劍衛的四位劍聖很喜歡以這種風格的袍服行走東陸。時光荏苒後,這種習慣也隨著傳承一起流傳了下來。
牽著馬走到燕純的身邊,二人相見,洛冰笑問道:“傷勢如何了?”
“這點傷勢,早就好了。”燕純搖頭撇嘴,一臉的嫌棄。
“那就走吧,傷好了,我就放心了。”洛冰牽著馬,劍掛在馬鞍邊,黑色的外袍下,就好像一剛歸的少年遊俠。
燕純跟著洛冰,表情有些不服氣:“我說,當日那個鬼臉家夥到底是誰?臉那麼嚇人,身手那麼詭異,劍法還克製風合。這家夥不簡單,你不打算告訴我他是誰?”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洛冰牽著馬聞言苦笑了一下:“我,隻知道他來自森羅。甚至,那日我們遇到他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森羅,是他的名字,還是他所屬的組織。”
“森羅?你怎麼和它有交際的?”燕純仔細思索了下這個名字,但是沒有半點信息,不由得對洛冰和那個家夥的往事更好奇起來。當日那番話,預示著洛冰和他,似乎發生過很多事。
洛冰停下腳步,手指點在了自己的右胸口:“六年前,他,刺了我一劍,就刺在了這裏。他臉上那道劍傷,則是我斬的。”
似乎並不久遠的往事,讓洛冰的眼睛忽然閃了一下。六年前的那一幕,直到今日,都讓洛冰記憶猶新。每一次想到那個夜晚,洛冰的眼中就會泛出寒光。
那座在洛冰記憶中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鎮魔台神廟內,如血一樣鮮紅的火焰熊熊燃燒。那個拚死護著自己的身影,最終倒在了劍下。而在他倒下前,糾纏中扼住了那個人的咽喉的時候,隻有十歲的洛冰瘋了一樣用劍狠狠地砍在了那個人的臉上。然後,燒燃的石柱倒塌,將雙方都籠罩在了熊熊的火焰中,滿目的火焰,還有那倒下的身影,那是洛冰六年來不曾忘記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