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琛把煙扔在地上,成放又要給他點,我給搪了。
“別抽了,剛喝的酒。”
我說完看著成放,“你能不能給他點好的?沒有茶麼?沒有水果麼?給他點煙拿酒的,糟蹋他身子,你們兄弟就這麼當?”
成放愣了一下,把煙訕訕的收回去,跟我點了一下頭,“知道了。”
我聲音不大,隻是想讓成放聽見而已,喬琛看了我一眼,“我再抽一根。”
我搖頭,“抽一根就少碰我一次。”
他看著我皺眉,“這怎麼能算在一起?”
我還是固執的搖頭,“李靚沒有說過你是不是?她不在乎,我在乎,你胃口不好,喝酒傷胃,抽煙傷肺。”
他看著我,沉默了好幾秒鍾,我怕他不高興,畢竟女人管著他,他很沒麵子,我咬著嘴唇,索性不要命了。
“喬琛,我怕你身子不好,你說,你打打殺殺這麼多年,經常晝夜顛倒,我不認識你的時候也就完了,現在就算我也沒資格管,但你現在不還沒不要我麼,那我就不讓你抽,你抽可以,少抽,我看你一天抽一盒,你以後最多一天抽十根。”
他的表情很奇怪,要怒沒怒,要笑沒笑,我聽見成放在旁邊“嘶——”了一聲,我看著他,我也很不解,他彎下腰在喬琛旁邊,“喬哥,您別生氣,她也是擔心你身體,不值得跟女人急。”
成放看著我使眼色,我不懂,他跟我擺手,讓我起來到他後麵去,好像要替我擋著什麼,我沒動。
我懷疑我可能是得寸進尺了,他才給我幾天好臉色,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不是有病,我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想了很多,他現在每天都要麵對很多,他賺很多錢,可是也很危險,他拚命想保護他父親,保護他自己,他也舍棄不了他現在的一切,他習慣了呼風喚雨,就像當官兒的,誰也不願意退下來,都擠破了腦袋往上麵爬,為了就是那幾年的叱吒風雲無所不能,人的欲望很可怕,往往得到了一點還想要,控製得住的能全身而退功成名就,但是大部分都克製不住,以致於最後摔得很慘。
我沒辦法讓喬琛離開這個圈子,正如他所說,進來了就很難退出去,你圖個踏實一無所有了,你以前得罪的都來尋仇了,進了黑dao的人,最後都是兩個結果,要不就黑的徹底,要不就半黑不白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他選擇了前者,他寧願時刻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當黑dao的王,也不願意百分百保住性命和平安去做個夾在中間為難得要命活得不痛快的人,其實混黑dao全國太多了,他們看重的除了是賺錢多,就是那種氣勢和人脈,還有的就是迷戀紙醉金迷和女人成群的日子,黑dao也有人渣和敗類,也有好樣的,在我心裏,喬琛就是好樣的,他雖然很黑,有一顆陰險奸詐亡命徒的心,但是他重情重義,他也肝膽俠義,他正人君子,他隻是,不想再跟他父親那麼貧窮卑微了,他要當王者。
我每次想到他曾在兒童和少年時代在工地辛苦搬磚推車砌牆扛石灰,我就難受得要死,我窮過苦過走投無路過,我比誰都了解那種灰暗的人生,我做不到別的,我隻想護住他的生命和健康,我隻想讓他幸福,把他之前錯失的,都補回來。
我想到這兒就看著喬琛,“我說的你聽見了麼,我不讓你抽。”
我把他口袋裏的煙掏出來,直接撅了扔在地上,我當時很想哭,眼圈都紅了,他看著我,一直沒說話,成放趕緊撿起來,鋪平了,“喬哥,您別動怒。”
喬琛喘了一口氣,親了我臉一下,“好,我以後少抽。”
我趴在他肩膀上,眼淚又掉下來了,我知道這個晚上是我活了二十一年哭的最多的一個晚上,有很幸福的眼淚,有讓我很酸的眼淚,都是為了喬琛,為了這個我在乎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愛去陪伴的男人。
“我想你陪我,一直陪我,將來你隻能死在我後麵,不能死在我前麵,不然我怎麼過。”
喬琛一直抱著我,我不停的喘氣,還在抖,他說別哭了,你才多大,提什麼死,我以後少抽,一天半盒行麼?
我點頭,然後笑,“那你就可以碰我。”
我看到門裏小孫風風火火的跑出來,他直接走過來喊喬哥,成放拉了他一把,給叫過去,不知道在說什麼,我聽小孫說了一句“是,喬哥很疼她的。”
我枕著喬琛的肩膀又去看底下那群人,他們手裏的棍子晃悠得我心裏發慌,我問喬琛,“你們要打架麼?”
喬琛看著他們,“李哥是讓你們來砸我的場子麼?”
“李哥沒這麼說,就是告訴我,不管是誰,搶豪歌的生意,都得教訓一下。”
喬琛冷笑著,“李哥是打算教訓我麼?”
“喬老板要是總搶豪歌的生意不拿李哥當回事,誰都不例外,都得出點血。”
喬琛忽然笑出來,“李哥都四十多了,還這麼天真,讓我出點血,說出去都沒人信。”
“喬老板不是沒出過血啊,當初從豪歌把女人帶走,您一個人打四個,是,那四個都沒討到便宜,可是喬老板好像也受了點紅吧?”
那個鄔隊真討厭,句句戳軟肋。
“不知道喬老板對我們豪歌的紅歌手李靚,膩了沒有?怎麼幾年沒聽見她消息了,喬老板要是金屋藏嬌倒是說得過去,可是這個妞兒……道兒上人都說,喬老板正人君子,幾乎沒女人,可是我這麼一看,您就有倆了,還是這個妞兒是聖夜陪客的喬老板隻是玩兒玩兒?李靚那時候可是豪歌當家歌手啊,為她打架的男人不計其數,喬老板不就是其中一個麼?算算年頭,也快人老珠黃了,喬老板要是膩了,不如送回來吧,我們豪歌還能賤賣出去。”
喬琛低頭看了一眼我的反應,“你他媽再說一遍?”
鄔隊好像故意要打起來似的,“喬老板,李靚您給我們豪歌送回來吧,我們還能賤賣出去,當初她走了,我們損失不少老主顧,不知道她這麼多年沒出場了,那些還買不買她的賬。”
喬琛看著他,眼裏都冒火了,“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聖夜陪客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