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易不幫別人。”
“所以說,麻煩喬老板給我這個老頭子,一個麵子。”
“我要是就不給呢?”
喬琛笑了一下,很奸詐的那種笑。
“喬老板,人在道兒上走,不怕明槍,就怕暗箭,你太絕了,別人給你後背捅一刀,你可緩不過來。”
“顧老曾經在SZ剛起步那二十年,最敢幹,也最叫得上號,現在我喬琛,說句不謙虛的話,在這條道上最說得上名,咱們倆算是兩個時代的人物,別人我也不必提了,就單說我跟顧老,我敢說,刀子架在脖子上,我喬琛眉毛不皺,顧老敢麼?”
顧老一直沉默著聽他說完,然後沒有說話,我聽見喬琛和顧老的喘息,顧老是有點拿不準,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喬琛,我見過喬琛暴力、見過他嗜血般的淩厲,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不動聲色卻能把人殺死一樣的陰,他也把顧老當個人物,顧老也確實是個人物,90年代我剛出生,我不了解顧老的厲害,但是喬琛那時候也上初中了,他肯定聽說過,亦或者,他進了這行之後,也聽說了,白道兒上的爺並不可怕,隻要掌握了他們的把柄,他們連屁都不算,他們是最貪婪也最怕死的人,但是黑dao上的,最可怕,他們貪婪,但是不怕死,敢硬碰硬,敢真刀真槍的幹,除了那些頂著黑dao名頭的下三濫地痞流氓,真正的黑dao人物,絕對是麵對鮮血眉毛不皺眼睛不眨的。
“喬老板夠狠,不出血不成事,我混了一輩子,我退出來了,我也懂這個規矩,不瞞喬老板,貨是什麼,我不方便說,但是這筆貨到了下家手裏,我能賺三百萬,貨我都從上家接到手了,我不可能不做,喬老板,我再說一遍,我不可能就此罷休。”
“跟我沒關係,我的港口,我不放,這三百萬你賺不到手,我放是我仁義,我不放是道義。”
顧明澤終於開口了,“喬老板,你別得寸進尺了。”
喬琛一直很冷靜,這次忽然站起來,“顧少爺,你在我麵前裝人物,你還沒到那個火候!拿不出點真條兒,你在我麵前有什麼資格說話?”
顧明澤側身站著,我看他拳頭握得很緊,但是最後也沒再說什麼。
“喬老板直說吧,怎麼才肯讓我先出貨,痛快過你港口。”
喬琛一直看著顧明澤,看了半天才把目光轉到顧老臉上,他慢慢坐下,臉上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顧老混了二十多年黑dao,場麵上的事,還用我一個晚輩多說麼?”
顧老可能嗬嗬笑了笑,我看喬琛和顧明澤都沒有出聲,除非是鬼,不然就是顧老。
“阿猛你進來。”
話音剛落,簾子被掀起來,進來一個男人,點了下頭,“顧老吩咐。”
“去明澤辦公室,把那個箱子拿過來。”
男人點頭出去了,期間船艙靜的嚇死人,他們三個誰都沒說話,大約五六分鍾吧,反正不長,那個男人又回來了,提著一個白邊兒整體是黑色的箱子,他拎著站在門口,顧老指了指喬琛,“給喬老板過目。”
男人走過去打開,我踮著腳尖看,是鈔票,不知道多少,我也不會看,誰知道是多大體積容量的箱子呢,市麵上多見的密碼箱,以人民幣為單位,多數是豎碼五橫碼四的內量,而他們這種人,往往都是卡來交易,現金的話風險大,一般人都不會願意收,而且為了不引人注目,也不敢用太大的箱子,一般都是小一位體積,比如橫碼四,豎碼三的,大概以一萬算,能摞起來三到兩遝,顧老給喬琛,他也知道喬琛胃口大,賺得很,自然應該是三遝,那麼換算下來,大概是36萬,三百萬的生意提出來三十六萬好處,而且還什麼都不用做,隻是讓喬琛把時間給調一下,過港口的時候當作沒看見,有白條兒來掩一下放過去,也就得了,舉手之勞,按說沒必要收錢,喬琛也的確夠黑。
男人打開密碼箱,喬琛沒有看,他把煙盒掏出來,果然,就還一根,因為他直接把盒給揉碎了。
“顧老,這不合適吧。”
“應該的,麻煩喬老板,自然要拿點東西讓喬老板痛快痛快,這點錢不多,像喬老板這麼好的煙,抽一年半也夠了。”
喬琛點了最後那一根,這才看了看那打開的箱子,“既然顧老心意,那我當晚輩的,不能不識抬舉了,不過為了防止泛水兒,顧老晚上運貨的時候還是麻利點,十二點準時出貨,半個小時足夠出港,等出了港,能不能過卡子就是顧老造化了,我喬琛也完成任務了。”
顧老聽喬琛鬆口了,語氣也終於輕鬆了點,“那就不必,隻要喬老板把時間給我擠出來,順利放行就夠了,別的不勞煩喬老板費心。”
喬琛站起來,顧老立刻又跟那個男人說,“拿好了箱子,給喬老板送回碼頭。”
那個男人走過去把箱子合上,喬琛轉身要走,顧老忽然站起來了,顧明澤扶了他一下,替他喊了聲,“喬老板留步!”
喬琛又站住,轉身,煙都抽了一多半了,他夾在手指間,看上去特別氣勢。
“顧老還有事?”
“喬老板,我回來不久,聽明澤跟我說的,可能有一些地方,得罪了喬老板,惹你不痛快,明澤在碼頭時間不長,不如喬老板硬,平時有不周到的魯莽的地方,或者不太懂事,還請喬老板不要計較,多多包涵,另外我當初也是要風得風的人,我兩個兒子都是要什麼給什麼這樣養起來的,明澤絕對不像喬老板一樣有大野心,這點喬老板放心,他也就是年輕氣盛,有時候心盲了,就容易動怒動情,喬老板,能過的地方,就過吧。”
喬琛眯著眼睛在抽煙,他的目光是朝著顧明澤的方向頓住的,像是在思考揣摩什麼,他喘了一口很深很長的氣,張口時的語氣冷得我一抖。
“我和顧少爺沒有共事過,沒什麼過節,要非說有,鬧顧少爺確實不太懂事,都是道兒上人,他借著顧老的名號出來混,也得懂規矩,知道什麼該要什麼,什麼不該,連主意都不能打,顧老剛才說令公子要什麼你就給什麼,那顧老言下之意,是打算替你兒子討要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