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琛好像在聽笑話一樣,“那是電視劇,賭局隻要錢,要你手腳幹什麼?煮著吃?”
我惡心了一下,摸了摸胸口,“你去賭場幹什麼?”
“玩兒一把。”
“你還賭博?”
他看了我一眼,“我是賺錢去,你不懂,賭場是賺外人的錢,我去,就是拿錢去了。”
“出老千麼?”
“不用,隨便玩兒一把,就能贏。”
“你這麼能耐麼?賭桌上哪裏有常勝將軍,你把握這麼大?”
他看著路況,一直在笑,“我以前都是一個月去一兩次,但是我從裏麵出來到現在一直沒去,贏錢的把握,不算太大,百分之九十吧。”
我撓了撓臉,“你不缺錢,你跑賭場幹什麼?”
“我得把辦婚禮的錢賺出來。”
“……”
也就是說,要現賺麼?
“喬琛,我不值得你動一下存款麼?也就是說,你要是贏不了,婚禮還指不定什麼時候辦呢是麼?”
他一直在笑,“我就隨便一說,那點錢,還算錢麼。”
那點錢,有多點?聽喬琛的話,莫非他打算吃碗牛肉拉麵來當婚宴麼?
他看著我,似笑非笑,“我也贏不多,贏點夠辦婚禮了,一桌婚宴要六千多的,我這些手下都叫來,還有洗浴中心和酒吧的員工,得三百來人吧,再加上朋友和親戚,一桌十個人,差不多四十桌就夠了,我都算好了,我牌技不是太好,今天晚上贏個百八十萬就差不多了。”
“.......”
他是神經病吧?這個病的潛伏期跟狂犬病的時間一樣麼?
XXX
我和喬琛一直開車去了蛇口,也不算完全是蛇口,等於搭了個邊兒,屬於一個不怎麼繁華的地方,不像最繁華的街道,燈火璀璨車水馬龍的,有點灰色調的,我們停車的時候大概是下午兩點來鍾,喬琛倚著車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兩句,然後就帶著我進了一個地下停車場,這個位置呢,是這樣的,就是上麵是藍色擋棚,然後蜿蜒下去的,很深,感覺比一般停車場都要深,像是後拓進去的,在銀行的旁邊,一個人行道護欄裏麵,這邊有個法院門口站崗的似的小屋兒,可能要是住在SZ的人,能找到這個地方,當然了,你非得使勁找去,不然也沒人沒事兒上大街找停車場,主要還是賭徒才知道。
然後很安靜,走下去都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確切的說是一點人的聲音都沒有,就是一種類似馬達在轉的嗡嗡的響聲,進去右邊有幾輛汽車,對麵是牆,地下是消火栓,牆上左拐右拐的箭頭,角落裏有個櫃子,挺舊的,右邊有倆門,都是木頭門,最邊上的那個把手上幫著鐵鏈子,靠近進來的這個口兒的門這邊有個淺藍色的門,也是木頭的,關著,隱隱約約在那個嗡嗡聲停頓的空隙裏能聽到點男人的叫罵聲,最上麵有個排風口,看著白光肆意,有點煙熏火燎的。
我拉著喬琛不明所以,他站著抽煙,等了頂多兩三分鍾,我都還沒把全部布局看過來呢,那扇淺藍色的門就打開了,走出來一個男的,點著煙,看見喬琛就笑了,“喬哥出來了?我接到你電話還不太相信呢,你不是進去調查了麼?”
“我J釋出來的。”
“聽說了有這麼一項,但是不好申請啊,你知道阿虎麼,他過失傷人,判了三年半,結果在裏麵右胳膊堵住了,說是血管栓塞什麼的,都沒申請通過,請醫生往裏麵去看,現在好像更嚴了,我聽說上個月下的條文,都遷回指定醫院重新查,你辦了麼?”
喬琛把煙頭扔在腳底下,“沒我的事。”
男人挺驚訝,“喬哥挺牛啊,你沒重查?”
喬琛搖頭,“我事兒不是表麵那點,我不用回去。”
男人沒再問什麼,指了指門,“喬哥是打算玩兒兩把?”
“人多麼?”
“外麵桌坐滿了,都是開小錢,21點啊推牌九什麼的,裏頭那倆屋子,九哥玩兒呢,人沒齊,旁邊那屋給廣州來的崔哥留著呢,他晚上到。”
喬琛看著門,“哪個九哥?”
“判了七年出來那個,李九。”
“強jian致死那個?”
男人點頭,“人不怎麼樣,但是錢多,我找了幾個能玩兒的,他輸這兒好幾十萬了,就剛來兩天。”
男人說完看著喬琛,“我記得喬哥最膩歪這樣的了,不幹他兩把?”
“崔哥是哪個?”
“廣州商業街大拿,他娘們兒開珠寶鋪的,聽說澳門輸了好幾百萬,他最慫就是推牌九,還非玩 兒這個,別的他也不會,好像玩兒炸彈,給自己炸輸了好些,再也不碰了。”
喬琛摸了摸鼻子,“今天來的都是人物啊。”
“再人物也不行,這行哪有不欺生的,崔哥是廣州的,SZ這邊沒你橫,那個九哥,嗨,人不行,但是底兒擺著呢,都挺敬他的,哎喬哥你跟他誰大?”
喬琛眯著眼笑,“你問哪兒?”
男人也笑,“那是,咱們一起洗過澡,喬哥你多大我知道,他肯定不行,我說按地位算呢?”
“地位你說呢?”
喬琛一臉小人得誌,我都想掄他一拳。
“不過歲數他比我大。”
男人張著嘴想了半天,“喬哥我記得那年你是二十九......你現在三十五?”
“三十三。”
“對,九哥三十九。”
嗬,真夠九的。
“那你要不跟九哥玩兒兩把吧。”
“行,你開桌去吧。”
男人答應著,正要走,又回來了,“喬哥,這九哥牌品差點,輸多了急眼,你帶人了麼?”
喬琛搖頭,“就帶她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我又想起來了我的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暖暖,二十一歲,我喜歡麻辣燙和冰糖葫蘆。”
男人看著我愣了一下,可能把我當傻子了。
“喬哥你換人了?這不是那個啊。”
我愣了一下,看著喬琛,“哪個?”
喬琛隻是掏煙,看了我一眼,我很奇怪,那個?是玩牌的還是上床的?李靚麼?
“二十一?喬哥,咱這玩兒有陪的女人,還能看點牌,你怎麼自己帶了?”
喬琛沒說話,男人想了一下,“喬哥我不懂你嘛意思啊,這九哥什麼罪進去的你也知道,你要是輸他錢行,你要是贏他錢,他今天跟著好幾個人,搞不好你得把她留下。”
我嚇了一跳,抓著喬琛的手,“你要把我留下啊?”
喬琛看著我,“你想什麼呢?可能麼。”
他指了指門,“六兒你先進去開桌,我打電話叫人。”
那個男人叫六兒?劉兒?還是柳兒?我看著他背影,一直在咬文嚼字他到底叫什麼,這個時間,酒吧和碼頭生意都還沒到點兒呢,喬琛把成放給叫來了,他還帶了十個男人,都是酒吧看場子的,小孫沒來,喬琛估計是覺得很多人都知道他在碼頭,所以必須要有人看著碼頭才行,我吃醋的想到了,他是不是怕有人去抓李靚,李靚,這可真是我心頭的一顆朱砂痣了。
成放帶著人來的時候,喬琛正拉著我在角落裏待著,我坐在他大腿上,他看手機相冊,一晃而過的一張讓我愣了一下,我抓著他手腕,讓他給按回去,他不肯,我跟他撕扯的時候,成放從上麵下來了,喬琛先看見他的,主要是門口比較亮,這裏麵尤其是角落太黑了,成放聽見聲音走過來,看了一眼我,最後把目光落在喬琛身上,“喬哥,您找我有事?”
“讓你帶著人來,我賭兩把。”
成放皺著眉頭,“賭場亂,您把嫂子帶來幹什麼?”
“吃飯順便讓她跟來了。”
“嘿嘿嘿。”
我在笑,喬琛顛了我一下,“你笑什麼?”
我撅了撅嘴沒說話,成放喊我嫂子真好聽啊,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不停的喊我呢?我跑?不行,成放不會追我,喬琛會,但是追上了,我又該挨罵了。
“您跟誰玩兒?”
“李九。”
黑dao上的人,好像都互相聽過名號,尤其麵上的幾個人物,幹這行的都知道,沒用多說,成放立刻就知道是誰了。
“李九挺沒品的,跟放高利貸那個凱子一樣,都因為強jian罪進去過,您更不該把嫂子帶來了。”
“嘿嘿嘿。”
喬琛和成放都看了我一眼,成放很不解,他肯定聽小孫說過我有點缺心眼,喬琛大概明白我為什麼笑了,他又顛了大腿一下,我整個人都顫起來了,我沒顫好,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了,我明顯感覺到喬琛某個部位鼓了一下,我嚇得咧了一下嘴,趕緊站起來。
喬琛可能怕成放看見他鼓了,他把左腿搭在有腿上,弄了一個二郎腿,給擋上了。
“就因為他不仁義,我才要贏他的錢,今天晚上有多少贏多少。”
成放還皺著眉頭,“喬哥,李九玩牌年頭不短了,能贏麼?”
喬琛伸了個懶腰,“來著看吧。”
“……”
成放無言以對,我掏了一下喬琛的口袋,把錢包拿出來,打開看,我很震驚,“喬琛你就兩千塊錢現金你玩兒什麼?”
“有卡,旁邊不就是銀行麼,輸了取錢去。”
剛才那個六兒又出來了,看了一眼成放和他帶的那些人,“喬哥人來了,那您進去吧。”
“桌子暗格準備了麼?”
六兒擠咕眼,“您放心,澳門和廣州這倆地兒的場子這個不敢來,因為都是玩兒精了的行家,出事了都亂套了,不過咱這兒,有我給安排呢,您就放心玩兒,崔哥那是行家,這個九哥,您就可勁兒宰吧。”
成放一直沉默,等六兒又進去把門打開的時候,他忽然張口了,“喬哥,您也不缺錢,別賭了,這個李九,輸贏都不好弄,我聽過很多他的事,這小子太損了。”
“有我損麼?”
成放沒說話,喬琛把外套解開,露出裏麵的襯衣,又開始裝酷。
“我得教訓教訓他,我最討厭這種強jian女人的下三濫。”
“那你不也對我用強了?”
我沒忍住,嘚波了一句,成放愣了兩秒鍾就笑了,低著頭笑的,喬琛臉色沉了一下,“顏暖暖你說什麼?”
我往成放後頭去躲,“你對我也用過強,我不願意你不也硬來的?”
“我他媽沒讓你同意麼?”
“你他媽沒有啊。”
我學他說話,他臉更難看了,“你再罵?你是不是皮癢了?”
他說完一下子就給我撈了過去,按住我趴在椅子上,他朝成放他們喊了一聲,“背過去!”
成放為首的十一個人齊刷刷背過去了,還很默契的堵住了打開的那扇門的方向,防止被裏麵的人看見,喬琛扒了我褲子,我嚇得叫,“你幹什麼?這裏是外麵!”
我理解錯了,喬琛不打算怎麼著,他隻是……很用力的打了我屁股兩下。
“顏暖暖,你以後不許說髒字,不許說我對你用強,凡是我不喜歡的,你要是做了說了,我就不管在哪兒,直接扒褲子打屁股,你聽見了麼?”
“……”
他鬆開我,我趕緊把褲子提上了,他往門口去走,成放他們帶著人跟過去,成放還回頭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笑。
真他媽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