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涉見老頭睡眼惺忪,心裏怪不好意思的,然而還沒等他道歉,那老頭一下便跪倒在地:
“對不起軍爺,老頭子我做夢說胡話,冒犯了軍爺,軍爺別跟我計較。”
俞涉知道老頭大概是把自己認成了嚴白虎的部下,他離吳郡較遠,應該還不知道嚴白虎戰敗的消息。看這老頭如此害怕自己,可見嚴白虎平時在吳郡做了多少惡。
他心想幹脆演一出戲,便裝作很凶的樣子問道:“臭老頭起來回話,我問你,近日發往會稽的貨少了些斤兩,可是你們偷偷賣給了其他人?”
那老頭低頭說道:“軍爺冤枉啊,我的貨一兩不少的全都賣給嚴大人了,怎麼會私自賣給別人呢?”
“再說了,那貨不都是您們自己運出去的嗎,我們連吳郡都出不去,能賣給誰啊?”
俞涉哼了一聲:“要是你們走陸路,偷偷摸摸運出去了呢?”
那老頭又要跪下,俞涉一把將他扶住,他又才顫顫巍巍說道:“軍爺您就別消遣我老頭子了,這去會稽的陸路,不都是被軍爺占著呢嗎?我們老百姓怎麼過得去啊!”
“軍爺您要殺我,也用不著找個這樣的理由吧?”
俞涉心想陸路運輸成本高,還比水路費時,這老頭應該不會撒謊,但還是斥道:“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抄小路?”
老頭都快哭了,啞著嗓子道:“軍爺,小人就算大半夜開船去會稽,也不會傻到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走陸路去送貨啊!”
“其他軍爺經常拿了我們的貨就往自己腰包裏塞,您這這少了東西又來找我們要,我老頭子一天就打那麼點魚,哪兒夠孝敬你們的啊!”
俞涉見這老頭說的淒慘,絕不像撒謊,便出門找後麵的人家去了。
一連幾家的說辭都和第一家老頭一模一樣,俞涉心想這事兒不可能事先串通,而且吳郡去會稽確實是水路更快更省事,看樣子淩統所說並非編造。
俞涉令部隊在碼頭邊集合,準備乘船前往會稽。
隻是現在要走水路,之前計劃的行軍路線全都要變,他找來淩統低聲問道:
“走水路如何進會稽?”
淩統說道:“固陵縣是走水路進會稽郡的必經之地,但城裏有近萬守軍,將軍你……”
俞涉拍拍淩統道:“無妨,隻要你能把我帶進去,我就有辦法。”
他心想自己這近兩千魯陽兵,從支援徐州開始就一直跟著自己,好歹也經過好幾次戰役了,要想強開一道城門,守到太史慈前來,應該不算太難。
然而俞涉帶軍前來河邊,一看不禁傻了眼,原來這裏隻有十來艘小漁船,每艘也就能裝個二三十人,這近兩千人可沒法全都上船。
他咬一咬牙,挑出三百人上船走水路,其餘人則立刻啟程與太史慈彙合,並讓他改道至固陵縣城。
俞涉讓人告知太史慈,大軍到了固陵縣城後,先將主力埋伏在西門附近,再佯攻東門,等到自己在城內點火為號,便引主力從西門而入。
唯一的要求便是速度要快,畢竟自己這邊隻有三百人,堅持不了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