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哪一出戲?”
蛇精男站在一片綠水青山之中,目光恍惚。
入眼之處,風景秀麗,清風怡人。
再也沒有之前黃巾之戰,百萬軍隊廝殺時的血腥可怖,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地美好,但他不敢大意絲毫。
誰知道在這一切背後,那詭秘難測的無憂居主人又布置了何等恐怖之事?
正當他萬分戒備時,突聽一陣老者暢快大笑聲遠遠傳來,無比地愜意。
“哈哈哈!浪裏個浪,浪裏個浪!……”
蛇精男本能拉下兜帽,黑袍罩住全身。
既然是戲,就要按照劇本來演。
他很清楚自己這幅尊榮會給人帶來多麼大的驚訝。
若是刺激到了角色,脫離了劇本,這場戲也會變得詭譎難測起來,到那時後果如何,就越是難以預料。
不如就此潛伏下來,靜觀其變,尋找出戲的機會。
蛇精男心思一動,蛇一般的軀體在地上劃過,無聲隱入密林陰暗處窺探起來。
隨後便見風吹林動,一仙風道骨的老頑童手持禪杖,佩戴佛珠,踏風而來,口中唱著歌謠,“豔陽天那麼風光好,紅的花是綠的草,我樂嗬嗬地向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
“何方妖仙?”蛇精男暗驚。
他這一脈修士對妖氣最為敏感,從老頑童身上他赫然感受到了純正無比的妖氣,卻沒有半點暴戾殘忍,反而仙氣縹緲,超凡脫俗。
顯然這妖仙已經完全馴化了妖心野性,轉邪歸正了。
蛇精臉心中意動,本能想要上前找這位妖道中的大前輩好好討教一番,但下一刻就猛然驚醒過來。
自己處於戲中啊,所見所聽,每一幕都是戲……
他擦了餐冷汗,暗驚好險,千防萬防,差點又被騙過去了。
隻能說眼前這場戲的每一幕都實在太逼真了,防不勝防!
嗖!
一陣勁風襲來。
他不及多想,循聲望去就看又有一白衣身影踏空而來,竟是個豐神玉秀的年輕和尚,麵目威嚴,眉生白毫,天生佛像。
周身內外,更是透出寶光,年紀輕輕,赫然已是佛門大修境界。
蛇精男連忙縮了回去,不敢露頭。
邪不壓正。
這位可是他的克星!
不料年輕和尚趕上前去,卻是與那妖仙老頑童聊到了一處,談笑風生。
“老方丈,風清氣爽嘛!”年輕和尚笑著問候。
“這是自然!晨運對修煉內丹是很有好處的!”老頑童回頭笑道。
“老前輩,童顏鶴發,健步如飛!吐納卻依然氣定神閑,修行已然登峰造極!請問您老修了多少年啊?”年輕和尚態度恭敬,真心問道。
老頑童嗬嗬一笑,“歲月不饒人,轉眼就兩百年了!你呢,年輕人?”
“哎呀,慚愧啊!我法海才修了二十多年!”法海一聽,口中謙虛道,下一刻眉毛豎直如劍,話鋒一轉。
就聽一聲驚喝,如晨鍾暮鼓,振聾發聵。
“不如方丈你可以偷天換日,魚目混珠。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啊?”被一口道破真身,老頑童大驚失色。
下一刻就有雷聲大喝,做獅子吼,煌煌天威降下。
“大膽妖孽,我要你原形畢露!”
法海一瞬間化作忿怒明王,雙目冒著金焰,口吐真言,單手掐訣成幻影。
“大威天龍,般若諸佛。世尊帝尊,般若巴嘛空……顯形!”
雷音陣陣,於空中回蕩不停,隱有萬僧朝拜之聲。
隨後手印金光赫赫,如托烈陽。
“顯形!”一聲震喝,大日普照,一切妖魔鬼怪無所遁形,統統顯露。
“這是……”這光無比刺眼,蛇精男躲在陰暗處,卻也渾身刺痛,渾身冒出黑氣,卻是自身陰邪靈性被強行淨化了。
他本能藏身到最深處。
而場中那老頑童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直麵破邪金光,再也不複之前的仙風道骨,痛吼求饒不止。
“法師…饒命……”
但法海怎麼會手下留情,手印紋絲不顫,當頭鎮壓而下。
“啊!”老頑童慘叫一聲,在原地炸成一團白霧,不見了蹤影,似乎徹底屍骨無存了。
唯有法海法眼如炬,見一禪杖破空遁走,沉喝一聲,“原來是個蜘蛛!借物遁形,如此伎倆,豈能逃過我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