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去拿了一支千年雪參,走回來一看,見到這兩人,男的沉睡,女的昏迷,也不禁長長一歎,輕聲道:“多少年都沒理會江湖中事了,好不容易清淨了這些時間,但是,卻還是有江湖人找上門來。難道我們兩夫妻,終究逃不過江湖的命運嗎?”那女子也是一聲長歎,道:“你看看他們,這女子應該是被聖器打傷,一身修為不過內功境界,卻一直吊著一口氣,天曉得這男子為了她,吃了多少苦,耗盡了多少次功力,他的修為也不高,僅僅悟道期而已,就用他這低薄的修為,卻一直維持著這女子的性命,我想著,要是哪一天,我也這樣了,你會不會也和他一樣,同樣的會拚了命救我!”男子走上前來,將女子的頭輕輕的擁入懷中,輕聲道:“我也會一樣,因為,在我的心裏,你就是我的全部!”女子張開雙手,將男子抱住,良久才抬起頭來,道:“去將他們安頓好,我親自動手,給他們熬點雪參湯。”男子點點頭,順從的將冷紫嫣帶著棉被,放到了一張木床之上,將冷阡陌扶起,放在一張躺椅之上,屋子內的壁爐之內,一直燃燒著熊熊大火,並不寒冷,那女子親自動手,用來幾片千年雪參,熬製了一碗雪參湯,到了冷紫嫣身邊,將緊緊包裹著冷紫嫣的棉被和熊皮大衣解開一部分,隻見冷紫嫣麵色已經毫無血色,氣息也是時有時無,已經是差不多了,那女子將冷紫嫣的嘴巴撬開,將一小碗參湯一點點的喂下,等到參湯喂幹淨了,冷紫嫣的氣息才稍微加重了一點,那女子將小碗放到一邊,從棉被之中找到冷紫嫣的手,將手指搭了上去,隻是片刻,那女子的眉頭就深深皺起,那男人看見女人的神態,居然先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冷阡陌,發現冷阡陌的呼吸依然平穩,半點要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當下幹脆出指如風,在冷阡陌的昏睡穴上一點,這才放下心來,來到女子身邊,也伸手探視了幾下冷紫嫣,道:“能夠專業或者,也絕對稱得上是一次奇跡了,這本來就是個該死的人了。”那女子抬頭看著男子,道:“夫君,我想,既然他們能找到這裏來,也算是天意如此了!我想救她一救!”男子看著這對可憐的小夫妻,道:“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暴露了我們,那男子我剛才也看了,滿身都是被毒蟲撕咬過的疤痕,還有許多是利器所傷,而且這些傷痕年代久遠,有很多都已經變形了,應該是幼年之時受創,這男子可真是個苦命的人啊!”那女子點點頭,道:“既然都是苦命人,那我們就幫幫他們吧,隻是,那男子身上的疤痕,對我們來說雖然不是什麼難以祛除的,但是,要是直接治好了,隻怕我們的身份也隱瞞不了多久了,我們一共換了多少處地方,我們自己都不記得了,好不容易來到這冰川之地,平靜了幾萬年,我真的不想再過那種天天半價的日子了。”男子點頭,道:“放心,他發現不了的,我將藥物藏在他的麵具之上,通過臉部的皮膚,緩慢起作用,這個過程,等到他的疤痕治好,至少需要數年之久,他們那裏還能想到咱們?隻是,這小兩口也確實太可憐了。唉!”女子也不知道從哪拿來一個布包,緩緩打開,布包不大,隻比拳頭稍微大一點,打開以後,隻見裏麵密密麻麻的放在型號不同的銀針,有長有短,有粗有細,那女子自嘲一笑,道:“幾萬年沒施針了,這突然之間打開,還真有些懷念啊!”那男子在一邊,用一個石槽正在碾壓著藥物,但是仔細一看,那都不是什麼常見的藥物,居然有不少是礦物粉末,也有一些植物,但是更多的,居然是一些蠍子、蜈蚣之類,那男人也不怕毒蟲傷到他,就這麼順手就是一抓,當即一把毒蟲就丟進了石槽,要是給別人看見,定然會大吃一驚。
那女子挑選了足足十來支銀針,在施針之前,也沒有打開冷紫嫣的衣物,隻是低頭沉思了一會,突然之間,女子的手一動,就如正常的從冷紫嫣的身前劃過,再一看,隻見冷紫嫣身上插上了十來根銀針,那女子吐了口氣,道:“半個時辰後,這女子的性命就算是撿回來了。”那男子動作也不慢,此時,他已經將調製好的藥物,整理了起來,不過片刻,居然捏得和冷阡陌臉上的麵具一模一樣,男子輕輕將冷阡陌的麵具摘了下來,將那藥物形成的麵具模子,直接放在麵具之內,仔細一看,居然嚴絲合縫,如果不摘下來仔細查看,根本就察覺不出裏麵還有一層藥物。男子將麵具繼續給冷阡陌戴上,歎了一聲,道:“該做的,我們都做了,那我們明天就將他們趕走吧!”那女子點了點頭。
這一覺,冷阡陌睡得相當踏實,他前麵就算功力耗盡,偶爾昏睡,但是想到冷紫嫣的身體,也根本沒有睡著過一個時辰的,但是,這一次,冷阡陌足足平靜地睡了六個時辰,他不知道這是自己被人點了昏睡穴的緣故。醒來之時,天已經大亮,冷阡陌睜開眼睛,第一反應就是朝冷紫嫣看去,隻見冷紫嫣今天的起色不錯,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血色,雖然還在昏迷,但是比起昨天那是要好了很多,冷阡陌認為肯定是這兩夫妻的千年雪參起了作用,隻怕年份還非常不低,甚至不止千年,當下伸手摸了摸冷紫嫣的額頭,居然還有了一絲熱度,心下大喜,走出屋子,看見那兩夫妻正佝僂著腰,在小院子裏掃著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