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陰暗,但畢竟是清晨仍可以感受到日出的朝氣,讓高空中翻騰的雲氣都變得卷舒,勾勒著陽光的金邊排出各種形狀。
離歌自床上醒來,睜開眼睛,看見了掛著盆栽的木質牆壁。
他披上單薄被單,立到窗口,見外麵深藍色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向前湧去,起伏得並不激烈,剔透的瑪瑙色光芒刺透了周圍單薄的黑色霧氣。
凝望了外麵一陣,離歌聽到海風刮過風帆時悠長聲音,船隻在新的一天裏繼續原定的航線。
門上響起一陣輕敲。
“進來”窗邊的離歌回過神。
利普修斯的女奴們手裏提著裝飾精美,有著淡藍玻璃罩子的油燈,走進離歌的臥室內,鞠躬行禮,然後動手準備沐浴。
羅泊海灣早過了,船在內陸海麵上行駛著,沒有狂暴的風雨,即使數日前的初雪,也不過是海麵起伏的更為劇烈的一些。
這樣的小打小鬧對於真正在海裏的生活的人看來不過是幾朵嬌嫩的浪花。
女奴們穿上了緊身的絲衣和貼肉的女仆短裙,這樣的打扮簡直擺明了告訴你‘我要開始勾引你了’。
索性離歌以前接受過這個世界無法想象的島國修煉,定性勉強還算能撐得住。
她們主人利普修斯是離歌請來的經濟顧問,從波伊爾家族租來的武船他並打算沒有親自駕駛。
一方麵太過招搖,另一方麵這樣一艘功能全麵的海船不能浪費賺錢的資源。
利普修斯同時也是一名商人,表麵上做香料、寶石和低級可複製‘遺留物’配方買賣,實際上他手底下有一群各方麵的人才,可以說是古代版的人力資源管理。
離歌在商業港口雇傭船工時花7先令得到這個人的消息。
當日談起他時港口上的人都頗為激動,說他交遊廣泛,不僅遍布整個羅比利洋的自由貿易島嶼,更遠至南方的維多斯南洋,以及南洋西麵紅托林海沿岸的神秘之地。
有的人說他隻是在近海遠遠的瞭望,有的說他深入其中尋找到了一些寶藏,甚至和當地的‘土著’締結了友好的商業友誼。
但是不管怎樣,這富有傳奇色彩的故事,已經足夠引起離歌的興趣。
而對方開價100龍鈔的定金嚇了離歌一大跳,他身上現在所有口袋掏出來的錢不超過20龍鈔,而且還欠著一筆巨款,
可是利普修斯露出十分有信心的表情說道“先生,我會利用這100龍鈔賺取上十倍的利潤,前提是您需要把這艘船的管理權放心的交給我,讓我能施展開拳腳”
以前的經濟學是怎麼說來著——隻有流動起來的錢才能稱之為資金,擁有大量非官方知識的離歌很快腦補出大量選擇相信的理由,於是他又簽下了另一份商業欠款合同。
澡盆裏放滿從廚房提來的熱水,要灑進玫瑰精油花露的時候,離歌製止了他們,這種貴族式的審美他還沒有適應,或者說永遠也適應不了。
女孩用條粗布巾裹住離歌頭發,脫下他的睡衣攙扶著入浴。
剛打好的洗浴水滾燙無比,但離歌沒有吭聲。
他喜歡這種熱,不僅讓他有幹淨的感覺,也能讓這一整天仿佛也變得暖和起來。
到了海裏要比陸地上冷了太多,起初沒有經驗的人隻穿了對付陸地初冬的衣服,到了海麵一出甲板立刻渾身發抖,牙齒打顫。
海風吹在身上更是跟玄冰似的,他們一個個回去換了一套衣服,到餐廳內貢獻了十幾先令的溫酒錢。
在每日都有嬌美女仆服侍的生活中,抑製力每況日下的離歌漸漸養成了清晨起床要洗澡的習慣。
身後一個女奴蹲坐在澡盆外的毛墊上仔細地為他侵洗長發,她一邊梳理一邊按照離歌的要求抹上香味較淡了牡丹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