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傳聞讓法海想到了一個更加深層的問題,傳說僵屍都是被天地所厭棄。這提醒了法海,這個世間上還有一個同時蘊含了生與死的東西,那就是天地。
而天地又厭棄僵屍,這讓法海心底有了一個非常不好的猜測。眾所周知,如果是一個人厭棄另外一個人的話,那一定是那兩個人處於同一位置或者是同一水平,甚至是被厭棄的人比另外一個位置水平更高。這樣才能夠說的通。
這就像是一個富豪,他隻會在麵對和他同樣級別甚至是更高級別的富豪的時候,才有可能會產生厭棄的想法。畢竟誰見過一個億萬富豪,無緣無故的跑去厭棄一個路邊乞丐嗎?
所以說,一個東西厭棄另外一個,那麼隻有在另外一個能夠威脅到它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這樣反向一推理,法海得到了一個讓他不敢置信的信息,“難道說僵屍的本質,居然能夠和天地比肩?”
法海心裏麵轉過這個念頭,別說是將它訴之於口了,僅僅是在腦海裏麵回蕩了一下,就被法海深深的壓了下去。努力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觀察僵屍精血和領悟生死上麵,把那個念頭拋之腦後,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接下來的日子裏法海努力維持著沒有發現那個猜測,隻是單純的在領悟生死的樣子,也沒有再給精血加入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嚐試。
就這樣,僵屍精血隨著時間的推移體積越來越小,本質越來越高,最終在法海的眼前灰飛煙滅。
看著僵屍精血在自己眼前灰飛煙滅,法海表麵上無動於衷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實際上法海的心裏卻是一陣陣的發寒。
這滴僵屍精血本來級別就不算低,在不斷進化的後期甚至是在本質上達到了仙級的程度。仙級啊,就這麼在自己眼前無聲無息的灰飛煙滅。
要知道這個世界就連普通的妖怪,隨隨便便都能夠活上幾百年呢?哪怕是這些妖怪的血液,那也能夠保持住幾十年的活性。
但是現在呢?仙級的精血卻在十幾天的時間裏,就徹底的被毀滅的無影無蹤。這就像是一個明明可以長生不死的仙人,在十幾天裏麵就走完了他的一生,無聲無息的老死在自己麵前。這怎麼能夠讓法海不感到害怕?
仙人的名稱說出來讓世人羨慕,但是這漫天神佛能夠被天放在眼裏嗎?這漫天神佛絕大多數對於天來說都是無所謂的東西,能夠和眼前這消失了的精血比肩的又有幾位?
但是再感到心裏發寒,法海也不能夠有絲毫的表現出來。反而是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到,走出門去,好似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出了禪房法海一路來到正殿,金山寺的香火還算不錯。哪怕是過了中午,在正殿裏麵上香拜佛的百姓還是不少。
這一來是因為法海的名聲不小,大家都知道法海雖然年輕但是是有著真本事、大法力的高僧。百姓嘛最怕的就是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他們也是有著他們的小算盤的,平日裏來金山寺燒香拜佛,這以後萬一自己家裏遇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自己也好有個求救的地方不是?
這二來嘛,天下間已經太平數十年了,再加上經濟飛速發展,現在的百姓賺錢要容易的多,一點點香火錢完全能夠負擔的起。
法海站在偏門外麵環視了一圈拜佛的百姓,很容易就看見慧新正在大殿中央引導著一位位的百姓進香。
慧新引導玩一位百姓之後,抬頭便看見法海站在偏門外麵,向著下一位百姓告罪一聲之後,徑直向法海走過來。
“師尊,有何吩咐。”
“沒事,我就隨便過來看看,你自己去忙你的吧。”說實話,要不是慧新自己主動過來,法海都沒打算打攪他。
“弟子告退。”
法海看著慧新轉身正要離開,忽然之間心思一動,總感覺自己好似受到莫名存在注視著一般,開口叫住了慧新,“為師想要出去走一走,可能會耽擱幾天。如果有人來找的話,你幫我回一下。”
慧新聽見法海這樣說,雖然是有的奇怪自己師傅上次一會來就把自己關在禪房裏麵二十多天,這好不容易才出來透口氣,居然就又要出去。
但是作為弟子的慧新也沒有開口問法海為什麼又要出去,隻是簡單的回了一句,“是,師尊。”
法海看著轉身回去又開始忙碌著引導百姓進香的慧新麵色如常,隻是他眼簾之間的凝重一閃即逝。
一句該死的國罵掠過法海的心底,法海明白自己剛才的心思湧動絕對不簡單,心血來潮未必無因。法海努力把內心裏麵繃緊的弦慢慢放鬆,穩住,隻要自己不露出破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白蛇傳的故事還需要自己配合著去推動,隻要自己沒有露出明顯的馬腳,不管暗地裏的注視自己的是誰,應該都不會貿然對自己出手才是。
法海左手拿著禪杖,放空自己的心思,漫無目的的走出了金山寺的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