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木門被打開。
師兄站在門口,很是意外的看著許仙,“漢文?你怎麼來了。”
許仙看著師兄的滿臉愁容,看來他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於是幹脆開口說道:“師兄,難道你都不請小弟進去坐坐,就讓小弟站在門口嗎?”
“哦,得罪,得罪。漢文,快請進。”師兄聞言,趕緊側著身子讓開了道路,伸手請許仙進屋。
許仙也不客氣,頭一低,就走進師兄的屋子裏麵。
“就是家裏有些髒亂,漢文還請你不要介意。”師兄語氣裏麵帶著不好意思的情緒,聲音從許仙的背後傳來。
的確是有些髒亂,泥土的地麵四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坑坑窪窪,一個被煙火熏的漆黑的灶台,灶台旁邊是堆放的雜草枯枝。
一個臉上沾染這黑灰的婦人,帶著齊腰身高的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看著許仙,然後朝著師兄發問:“官人,這位是?”女人的話語有些遲疑,他可不知道他的官人什麼時候認識像許仙這樣的人。
許仙雖然人長的有些瘦弱,但是他的一身青衫簇新、整潔,整個人有著一股子英氣,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或者是那些秀才讀書人,才有這樣的氣質。
這女子的官人不過是一個平頭百姓,他什麼時候能夠認識這樣的人了?
師兄上前兩步,走到許仙和他娘子的中間,然後伸手示意著說道:“娘子,這位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的師弟,許仙。這位是我娘子,這是我女女。”
許仙麵帶笑容,一點都沒有嫌棄的意思,朝著婦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許仙,見過嫂子。一點心意,不成敬意。”許仙行禮完了,便將手裏提著的大鯉魚和桂花糕都交給嫂子。
這女人好像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像許仙這樣豐神俊秀的人給她行禮。頓時俏臉就是一紅,好在這屋子裏麵的光線不好,四周都有些黑暗,才沒有讓人發現她的異常。女人唯唯諾諾的結果許仙的禮物,她身邊的小女孩,拉著她的衣服怯生生的開口,“娘,我餓。”
咕隆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許仙發現居然是從自己師兄的肚子裏麵傳出來的,他詫異的看了師兄一眼。
師兄被許仙盯的老臉一紅,好在他很快便想通了,伸手拉著許仙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才慢慢開口說道:“實不相瞞,漢文,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
許仙詫異,“師兄怎麼窘迫至此?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在許仙看來,他的師兄在雖然是醫館裏麵的學徒,但是他這個學徒要特殊一點,每個月還是有著五錢銀子的收入的。五錢銀子雖然不多,但是也夠他一家人嚼裹的。他以前一直在醫館當學徒,不肯輕易離開,看重的就是這五錢銀子。
這種生活狀態,他的師兄都已經維持好幾年了,按照道理來說不至於會餓到兩天沒有吃飯的地步,除非是出現了什麼變故。
師兄朝著許仙點點頭,然後和許仙娓娓道來。
原來,大概在一個月以前。師兄還是向往常一樣,做著學徒們配藥的最後檢驗。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一副藥裏麵的有一味藥材年份不足,而且這份藥材還很珍貴。
按照常理來說,像藥材年份不足這樣的情況是不會發生在他這最後關口這裏的。因為藥材在進貨的時候,就會有專門的人檢查藥材的年份,畢竟有些珍貴的藥材,年份差上一點,價格就要差別很多。醫館不可能做虧本的生意,所以一直以來對於藥材年份上麵都是把關很嚴的。
師兄發現了這一點,就向後堂管事的彙報,要求更換年份足的藥材。結果後堂管事沒有同意他的要求不說,還要他就按照現在的藥材配藥。
師兄自然是不同意,在他看來,藥材年份出問題,雖然不至於死人,但是也有著藥效大減,治不了病的可能。於是他就在後堂和管事的大庭廣眾之下,吵了起來。
這件事情,最終被鬧到了東家那裏。原來是東家的公子為了吃差價,私自進了一批年份不足的藥材,準備魚目混珠。東家的公子自然是被東家給狠狠地收拾了一頓,但是師兄也沒有落得個好下場。
回頭東家公子就要求管事的,直接將師兄給踢出了醫館。東家或許也是記恨師兄,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這家醜給暴露出來,也沒有替他說上一句話,任由他被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