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光芒都緩緩散去,九十九根石柱上的夜明神珠亮著,周圍歸於平靜,似乎之前的以前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男子躬身許久,等到這裏恢複了正常,這才直起身來,臉色黯然。旋即,他轉過身來,看向林塵,居高臨下,道:“少年郎,今朝是何夕,祁堯神朝可還存在?”
林塵陷入怔然,片刻之後回神,急忙對男子躬身一拜,肅然道:“晚輩林塵,見過前輩。”
男子伸出手,將林塵扶起,見林塵猶豫不語,心中了然,輕笑道:“你不必緊張,我若是想加害於你,你恐怕連死都被不知道怎麼死的。我隻是想知道,如今,還是祁堯神朝嗎?”
被男子點破心事,林塵麵色郝然,恭敬道:“前輩,晚輩不知道你說的祁堯神朝是什麼時代,晚輩隻知道如今是天元神帝當家。”
“天元神帝?終究,還是沒能撐得過去嗎?”男子麵色黯然,輕歎一聲。
他低下頭,看到林塵疑惑的眼神,遂笑道:“我乃祁堯神帝長子,祁堯帝朝的儲君,譽稱祁堯太子齊鳳耀。”
男子挺起胸膛,說道祁堯神朝,麵露自傲,那是一種由衷的驕傲。
林塵聞言,心中震動,能夠作為一個神朝的太子、儲君,必然是一位天賦超然,氣度非凡之人,顯然這位祁堯太子,名副其實!
“林塵,見過祁堯太子!”林塵躬身一拜,正色道。
前一拜,是因為男子實力強大,是晚輩對前輩之力。這一拜,則是敬重此人,祁堯太子的身份。
“少年郎不必多禮,祁堯神朝都不複存在了,我這個太子也是名存實亡,而且,你是天元神朝之人,豈能拜我這個‘前朝’?”祁堯太子扶起林塵,麵目和煦。“更何況,我已被曆史的滾滾車輪淹沒。”
“敢問太子,你為何會出現這裏?”林塵拱手問道。
祁堯太子長歎一聲,道:“我因煩了錯誤,被我父貶至此地,看守黑蛟。”
“其實,我知道,那時的祁堯神朝已經危機四伏,我父為了保全我這個太子,為了讓我東山再起,才將我發配到此處,隻是,可憐了我的七個弟弟妹妹……”
說到此處,祁堯太子眼神黯淡,麵露悲慟。
“難道,鎮壓在井上的雕像是……”
祁堯太子搖頭,道:“並非,我父不及其。”
林塵大驚,在祁堯太子的心中,那位祁堯神帝應該是一位最偉大的存在,可是,他竟然說祁堯神帝與其比不如,那麼井上雕像雕刻的究竟是何人?
“那是禹王,在當時被稱為天地第一王,我父無論是修為、見識、胸襟、天賦,都追塵莫及。”祁堯太子抬起頭看向上方,似乎能看穿井麵,看到那座雕像。
“其實,祁堯神朝的天下,並非是我父打下來的,而是禹王的江山,隻是,禹王無心於此,便將這神帝之位禪讓於我父。我父誠惶誠恐,兢兢業業經營了百萬年,可最終,還是沒有守住……”
林塵眼中驚色,超越神帝的力量,那是什麼境界?而且,這位 禹王當真是淡泊名利,竟然將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著實讓人欽佩。
“太子,塵有一事,想要詢問。”望了一眼祁堯太子的臉色,林塵小心翼翼道。
“但說無妨。”
“我在進入此地時,發現牆壁兩邊有文字和圖畫,記載著關於黑蛟的曆史,隻是,有些畫麵不知被何人抹去了,我想問太子,禹王擒下黑蛟之後,後麵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有人抹去記載?”
聽聞林塵所言,祁堯太子陷入了沉默。
頃刻,祁堯太子走到一根石柱前席地而坐,深呼一口氣,道:“你可知,我們從何而來?”
林塵被此問題問的一怔,顯然沒明白祁堯太子的意思,他不會回答自己,為什麼問到這個問題?
“傳聞,三界第一位聖祖——天聖祖,是這片天地的第一個生靈,他創造了眾生,為了讓眾生生存下去,又開創了修煉體係法門,於是,便有了後世。”祁堯太子見林塵不言,開口道。
“其實不然,據我所知,包括我們,包括天聖祖,包括三界中的所有生靈,都是這片天地入侵者,因為我們的存在,這片天地才陷入了一場又一場災難,才會如此狼藉不堪。也正是因為我們,奪取了本屬於天地的力量,妄想掌控天地,我們,都是強盜!”
祁堯太子語出驚人,一字一句,猶如刀劍,一刀又一劍的紮進他的身體,紮向他的心窩,紮在他的道心之上,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