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衣心魔之中。
他眼神平靜地看著自己懷中的小綠兒，問道：
“你是誰？”
小綠兒忽然愣了一下，睜大自己的眼睛，癟著小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是哥哥的小綠兒啊。”
莫衣搖了搖頭，平靜的眼底隱藏著一抹悲傷。
“不，我的小綠兒早已經離開了。”
小綠兒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漸漸消失，旋即，她化為了一團無形無相的黑氣。
再接著，那團黑氣又變成小綠兒的模樣。
不過這次的小綠兒，稚嫩的臉龐上浮現出猙獰的笑容，雙目之中閃爍著懾人心魄的寒光。
“我是小綠兒啊，我就是哥哥你心心念念想要複活的小綠兒啊！”
莫衣皺眉，眼底燃燒著怒意。
“不準變成我的小綠兒！”
在他的怒吼聲中，“小綠兒”猙獰大笑，全身散發出濃鬱的黑氣。
“憤怒？哈哈哈哈哈！你不正想複活自己的小綠兒嗎？為什麼現在出現在了你的麵前，你卻不願意了？”
“閉嘴！”莫衣一揮衣袖，甩出一道勁風從“小綠兒”的身邊吹過。
“小綠兒”不屑地笑了笑。
“怎麼？下不去手？仙人莫衣？嘖嘖嘖嘖，真可憐呢！”
說話間，“小綠兒”右手猛地一揮，一道黑氣拍向了莫衣。
莫衣的神識與心魔爆發了戰鬥。
西域。
在洛遠把紫逍劍穿過莫衣的胸膛後，他就已經耗盡真氣，身體向後傾去，筆直下落。
沒過一會兒，一道嬌軀就從後方抱住了他的身體，後背還傳來一陣熟悉的飽滿Q彈之感。
“洛遠，你怎麼樣？”李寒衣焦急地問他。
洛遠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帶我去莫衣那裏。”
“好。”
李寒衣真氣運轉，腳踏清風，帶他落到了莫衣身邊。
被洛遠一劍從天上幹下來的莫衣是被齊天塵給接住了。
洛遠走到了莫衣身邊，麵露困惑。
李寒衣也看著莫衣，清澈的眸子中忽然閃過一道寒意，身上殺意顯現。
“他沒死？！”
沒錯，莫衣沒死。
洛遠剛才也在疑惑，自己明明一劍刺得很準，按理說，莫衣就算是神遊玄境，那他也該死了。
可是解決掉對手後，他的交易點並沒有變多。
現在近距離觀察，洛遠這才明白原因，莫衣的心髒生長在右胸內。
這種情況，並不罕見。
“雪月劍仙！”齊天塵一個跨步擋在了李寒衣身前。
李寒衣握住鐵馬冰河，劍鋒直指齊天塵。
“怎麼？你要阻我？”
齊天塵歎了口氣，抱拳向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還請雪月劍仙與逍遙劍仙念在師弟他並未造成嚴重後果，饒他一命，待他清醒後，我一定讓他為兩位賠禮道歉。”
李寒衣身上的殺意未減半分。
洛遠的視線則是一直鎖定在莫衣的身上，眉毛擰在一起。
說實話，他的心中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莫衣身上，暗獸的氣息還沒有消失。
“國師。”洛遠緩緩開口，“現在可以不殺了他，但是莫衣為執念所困，若是等他蘇醒過來，還是那樣，我們可都沒有還手之力了。”
齊天塵拂塵一甩，點了點頭，“逍遙劍仙此話亦是老道所想，唉，隻是可惜了師弟這幾十年的修為啊。”
說著，他緩緩蹲下身子，手指真氣凝聚。
猶豫片刻後，迅速點在莫衣的內關、臨泣、外關、後溪、列缺、照海等穴位上。
一股股真氣開始從莫衣身上的穴位中飄散而出。
莫衣心境之中。
那座破舊的寺廟已經徹底變成廢墟。
渾身散發出黑氣的“小綠兒”抬起小臉，看向天空，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毫無疑問，這場戰鬥，心魔勝了。
“哦？竟然將這具軀體的修為廢了？算了，反正也用不到。”
在一片廢墟之上，莫衣的神識被黑氣包住，陷入不知何時才能醒來的幻境。
他被困在了那個寒冷的黑夜，會看著自己最親愛的妹妹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懷裏死去，飽受折磨。
讓生物無限製地輪回在痛苦的回憶中，這就是心魔“德蒙”的惡趣味。
它就喜歡讓生物在他們最絕望的場景中，經受一遍又一遍的鑽心之痛。
德蒙晃了晃腦袋，隨著一道烏光閃過，小綠兒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