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進山(1 / 3)

老靈師臉上那嚴肅古板的神色緩解不少,點頭道:“既然是杜時善那小子的後輩,還給出如此異物,那此事就有得商量,從前他就喜歡擺弄這些來曆神秘的東西,沒想到還真被他擺弄出成果來了,此等物品既然你肯拿出來,那說明你對它已經毫無辦法了,以後若這孩子在其上有所得,你可不能後悔去找這孩子的麻煩。”

那沉默寡言的狼甲百夫長身子明顯一頓,拱手道:“既然已經送出,哪有奪回的道理,家父對於晚輩的這點家教還是有的,請前輩放心,晚輩在這裏再鬥膽問一句,前輩和家父的關係是?”

老靈師的眼神中露出回憶之色,神情和藹道:“四十年前,老夫與你父親是同營的戰友,他是從學院中出來的世家子弟,年輕氣盛,在一場兵團級作戰當中脫離大部隊,帶著自己的百人小隊孤軍深入,結果被蠻族和獸族的五個小隊圍困在一座山澗當中,你父親平日間仗著自己世家子的身份盛氣淩人,得罪不少同營的百夫長,當時沒有人願意率部前去救援,最後還是老夫率隊救援,方才在萬急關頭救得他一命。”

狼甲百夫長的狼首頭盔微微低垂,輕聲詢問道:“既然是父親年輕時的故友,為何此行前來東隴莊他未曾跟晚輩提起過?”

老靈師在地板上戳著自己那根龜獸拐杖‘叮咚’作響,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使得臉上的皺紋顯得更多更深了,眼角眉梢的笑紋裏,都藏著掩飾不住的悵然之色,道:“那小子在年輕時因為脾氣不好被我揍過不少次,自尊心那麼強的他又怎會對你們後輩說這些丟臉的事。”

很顯然對於故友的‘選擇性遺忘’,老靈師的心裏也感覺悵然得很,他輕輕搖了搖頭,將那些故事重新埋在心裏,然後朝著正在門外睜著黝黑發亮大眼睛打望的祁梨招招手,示意他來自己身旁。

祁梨先前偷摸溜進院子裏,本來是想將老靈師院裏的那隻破木桶換掉後就離開的,隻是在聽到屋內幾人的談話後一時心潮澎湃,手中的鐵桶沒有把持住掉在了地上,驚到了老靈師和那四位百夫長,這也就有了後來的那一幕。

他看到老靈師朝他招手,神情興奮地抱著鐵桶連忙跑進屋內,抖擻著精神站在老人的身旁,在那雙明亮眼睛的搭配下,看上去倒是位有模有樣的開朗少年。

老靈師看到祁梨懷中抱著的那隻鐵桶,招手示意祁梨低下身子,待到後者不明覺厲的低下頭後,老人頗有些好氣地敲了後者一板栗,斥聲道:“你這孩子沒事抱著個桶跑來跑去幹什麼,真沒禮節,這看上去成何體統,還不趕緊去院子裏放下。”

老靈師以前可是第二境的武道修煉者,雖然隨著自身年齡的增長,修為有所退步,但這一板栗下去還是將祁梨敲得生疼,腦袋上瞬間起了一個鼓鼓當當的大包,他幹咧著嘴巴痛呼一聲,連忙轉身跑到院裏將鐵桶放下,然後重新回到屋內。

待到祁梨回來身旁後,老靈師轉頭看向那位拿出藥材的狼甲百夫長,眼神頗有意味。

那位狼甲百夫長名叫錢墨德,家族是做藥材生意的,也算是個人精,自然懂得這眼神當中的意思,連忙起身將桌子上的那株參形藥材掰下一角丟給老靈師,輕笑道:“此物化淤活血的效果尤其之佳,這位小兄弟挨了前輩的板栗,淤血堆積,如果此時用藥,隻需要一盞茶的功夫就好。”

祁梨覺得自己可能是白挨的揍,那個在印象中慈祥和藹的老人第一次讓黝黑少年覺得有些腹黑,那下板栗讓少年的頭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連忙接過老靈師遞過來的幹癟藥材吃下,隻覺得味道苦澀,但同時有一股清涼感通過腹中傳遞到頭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頓時被緩解不少,讓少年露出一臉舒服的神情。

看到這株藥材的療傷效果還算得上不錯,老靈師滿意地點點頭,將桌子上剩下的藥材還有長刀玉符和護心鏡都收起來,然後不管不顧地一股腦地全塞到黝黑少年的懷裏,好像生怕麵前這四位百夫長後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