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中,我這兩天一直覺得千浩澤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每次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都會時不時的神遊一下,好似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一般或者有的時候過了許久才問我剛才在說什麼。
我有些擔心他的這種狀態,“是不是擔心自己的身體?”
千浩澤垂下眼瞼沒有說話,我以為他是在默認了,“你放心,溫情的老公葉雲帆認識不少醫學界的權威,我谘詢過他,想你這樣的情況,有康複的可能。”
千浩澤好似變得很是沉默,過了老半天才說出一句,“沒事,就算是一輩子都躺在床上渡過,我也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聞言,我的眼中酸澀一片,不由得坐在他的床邊,“謝謝你,就算是你以後躺在床上,我也會陪著你!”
“你說的是真的!”認識他那麼長時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眼中溢滿赤裸裸的欣喜,聲音也帶著一絲急切的顫抖。
“恩。”我對他扯了一下嘴角,心中湧起一股苦澀。
見到我的表情,他握著我手的手忽然鬆開,“如果不願意,何必勉強自己呢?”
說完,他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見到他這樣,心中的苦澀被濃濃的愧疚給吞噬。
“對不起,你知道我是一個不會情緒的人,心情都寫在臉上,可是,我是真心的試著再跟你相處,我覺得如果以後我跟你一起走下去,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聽我這麼一說,千浩澤睜開眼睛,“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還剛要開口,病房門被推開,溫情像了中了大樂透一般樂的合不攏嘴,一進門就衝我擠眉弄眼。
“你抽風了,一進門就這副模樣?”
“是啊,我是為你樂的抽風了,以後你再也不用再擔驚受怕的了。”
“趙斌被抓到了?”
見到她這樣,我激動地問道,這幾天我知道他隨時都可以出現,我連醫院都沒有出,還一直將孩子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
“其實,趙斌在兩天前就已經被抓到了,今天是宣判的日子。”
溫情說完,視線就一直落在一直看著她的千浩澤,“我怎麼看你有些不開心呢?”
“我怎麼會不開心呢?現在杜鵑安全了,我也就放心了。”千浩澤將視線移向一邊,溫情瞥了眼,他不知道何時收攏的手上。
一心隻想著聽趙斌下場的我,根本就沒有注意溫情眼中的情緒變化,拉著她問東問西的。
溫情跟我仔細的說了一遍,知道趙斌此時的處境,我心中好受一些,“浩澤,害你成這樣的人,已經被正法了,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
久久沒有見到他回應我,我不由得接連叫了幾聲浩澤,他才回過神來。
“浩澤,你這幾天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整天這麼躺著人就變得有些精神不濟了,時不時的就會開小差。”
溫情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躺在床上臉色透漏出一層不自然蒼白的千浩澤,握了下我的手,示意我跟她出去。
我跟千浩澤說了一聲,就跟在已經起身溫情身後,可她剛剛拉開門,見到我沒有抱孩子,她回身來到病床前,抱起躺在千浩澤身邊的孩子。
“臭小子,阿姨好長時間沒有好好地抱抱你了,今天好好地帶你出去曬曬太陽。”
見她的舉動有些反常,一出病房,我就不由得拉住她的手,“你今天怎麼了?”
溫情若有所思的眨巴幾下眼睛,“葉雲帆跟我說,他覺得千浩澤有些怪,我這些天也不斷地在觀察他,我也覺得他不太正常。”
“你說說?他哪些地方不正常?”
“我覺得吧,一個正常人出了車禍以後,一醒來肯定會問自己身體的狀況,可是這都多些天過去了,他一句都沒問過,好似不管身體怎樣,他無所謂一樣。”
“或許是他不想讓我心中難受吧。”
“也許是我們想多了。”溫情低下頭,若有所思的逗弄著懷中的孩子,今天她來的時候,葉雲帆跟她說的那番話在她的腦海中響起,他說雨凡跟他說,他去見趙斌時,趙斌跟他說,這輩子,他注定都不會得到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會再自己的身邊長大。
這好似一句詛咒的話,本沒有什麼特別的,隻是當時趙斌眼中的眼神,不是仇恨而是篤定跟幸災樂禍,那種感覺就像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一般,這不得不讓三人心生提防,他們也都感覺到有些地方不對勁,可是思來想去,總想不到哪裏不對。
“到底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還是有些事情瞞著我我呀。”見到說要抱著孩子去曬太陽溫情,一直抱著孩子站在原地,我不由得出聲。
被我打斷思緒的溫情抬頭對我笑了一下,“產前憂鬱症。”
聞言,我嘴角一抽,“產前憂鬱症?你有沒有搞錯,你這才幾個月,你就這般神經質,等到七八個月的時候,小心你家葉雲帆受不了你!”
“他敢!”
就在兩個女人正在打趣著向醫院中花園中走去的時候,病房中,躺在床上的千浩澤用力地撐起身子,咬著牙,準備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