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
——
所有員工全部登上山頂後,大家來了一張大合照,拍照道具是周欽自帶的折疊三角架,他擺正後,調好時間,去到隊伍中。
站在第一排中間的兩名員工自覺為他讓出空,領導那肯定是要站在C位的,可周欽卻去到最後麵那排,態度隨意地說:“我站在這兒就行。”
顧輕音的後背瞬間繃緊,他站的是她的身後,正如拍畢業照的時候,他徑直去到她的後麵,毫不掩飾地對大家說:“我要離顧輕音近一點。”
他的話肉麻倒了一大片,那個時候的周欽瀟灑不羈,愛她愛得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知道。
他曾對她說過,“我知道愛一個人愛到塵埃裏是不好的,可是因為是你,我挺心甘情願的。”
周欽就那樣毫不保留、轟轟烈烈地追了她三年,顧輕音有時都會佩服他的毅力,換做是她,一定不會抱著虛無的希望空等,浪費自己的青春,可他不這樣認為,他反而覺得有個喜歡的人挺好的,不管日子再難,也想為她再拚搏一把。
快門聲響起,畫麵被永久地定格,相片裏的周欽目光無比柔和,眼睛是在向下看。
——
天色漸黑,大巴車將大家送到一家火鍋店門口享用晚餐。
周欽命令助理預訂了三個大包廂,基本上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最後剩下的隻能男女混著坐了。
顧輕音反而不想和女人坐一塊,嘰嘰喳喳的事多,她和趙幼琳都站那兒沒動,最後和幾個靦腆的同事一起去了第三間包廂,在座的都是比較內向的性格,不善於爭搶,隻有趙幼琳比較能說,以一己之力帶動了全場氣氛。
結果場子剛熱起來,周欽進來了,他和助理一起坐到了僅剩的兩個空位上。
氣氛似乎比進來之前更加冷了,每個人都隻是默默往自己的小鍋裏夾菜,沒有說話。
“大家想聊天就聊天,不用顧忌我。”周欽開口講了句,目光落到顧輕音的身上,“小顧,不如由你來開個頭。”
小顧?
這突如其來的稱呼,顧輕音真沒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
從她進公司開始,周欽一直和她維持著上下屬的關係,特別是在人前,疏遠又有距離感,這會兒怎麼主動cue她了?
“那我就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顧輕音落落大方的微微一笑,頰邊淺淺的梨渦閃耀得像嵌入一顆鑽石,“小王剪了個中分,變成了小全,後來,小全的頭發掉了,變成了小王八。”
在場留著中分發型的男同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懷疑你在內涵我,可我沒有證據。
這本來是個冷笑話的,可大家一看到他的動作都忍不住笑出聲。
周欽食指輕扣桌麵,看到顧輕音恣意隨心的笑,眸底溢出無限的縱容。
一旁的助理看到周總居然也跟著笑了,簡直不可思議,他可是他見過笑點最高的人了。
“那我也來講一個吧。”
助理信心滿滿,準備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冷笑話,想在周總的麵前好好表現一次。
“有一隻兔子掉進了一個箱子裏麵,出來的卻是一隻鴨子,為什麼呢?”
助理故作神秘一笑,“因為箱子裏有個變鴨(壓)器。”
“…………”氣氛又回到冰點。
助理聽見一旁的周總嫌棄地說:“過分賣弄自己反倒自取其辱。”
——
飯局結束,大家陸陸續續離開包廂,顧輕音剛走出去就看見翹首以待的楊博,他筆直而僵硬地走過來,又提出要送她回家。
顧輕音還未表態,低沉的男聲在背後響起:
“跟我來一下。”
周欽說完,率先走向走廊的深處。
“既然周總找你,那……那我就先走了。”楊博尷尬撓頭。
“嗯。”
顧輕音來到周欽的身後,他並沒和她說多餘的廢話,隻問她那個鑰匙扣為什麼還留著。
這是重逢後他第一次和她聊起過往,顧輕音打開包,將鑰匙扣遞過去,“是你親手做的,你留著更有意義。”
“不要回避我的問題,顧輕音。”他叫她的名字,每個字都咬得極重。
“看著還挺可愛的,總不能丟進垃圾桶?我留著不是很正常嗎?”
她話外之音,周欽一下聽出來。
扔了才顯得刻意,真正的漠視應該是完全不介意、不在乎。
沒人能知道他在看見這個小玩意兒時有多開心,他自作多情的以為她並非完全不在乎他,心底剛升起一點希望的火苗,又被她無情澆滅。
“謝謝你幫我保管,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他用力奪過,撞著她的肩膀,大步流星地離開。
顧輕音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無聲勾起鮮豔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