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一聽這話,兩眼一黑,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心都有了。
“區長,您不能啊……”林仁平的反應更激烈,整個人一下子焉掉了,仿佛被人抽掉了筋,身軀變得鬆鬆垮垮,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
他在教育局位置上可沒少幹髒事,屁股下麵全是屎,一旦被停職,這些屎坨坨就無論如何都包不住了,惶急之下,連忙就朝陳明遠追了過去,“區長,您聽我解釋……”
“唰!”
一隻大手就擋在了林仁平麵前,就見尹慶寧麵無表情道:“陳區長沒空聽你廢話!”
上車之前,陳明遠發現那個女孩還睜著大眼睛怯怯的望著自己,就信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先是回頭看了看母親,得到母親肯定的點頭,就回過頭嬌聲道:“我叫喬木,這是我爸爸給取的,他希望我能像喬木一樣,在任何地方都能活得好好的。”
陳明遠的心頭一酸,同樣父親早逝,自己尚且還能在家族的庇護下無憂無慮成長,而這個女孩,卻要過早的體會到社會的殘忍和艱辛。
憐愛的摸了摸女孩的腦袋,陳明遠問道:“喬木,想不想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裏上課?”
“想!”喬木的眼睛裏滿是渴望。
陳明遠點點頭:“叔叔答應你,很快就會讓你開開心心的上學。”
那婦女登時喜不自禁,紅著眼眶道:“喬木,還不快謝謝區長……區長,真是太感謝您了,我都不知道該什麼好……嗚嗚。”
陳明遠擺擺手,瞥了眼龔樂山別在襯衫胸口袋的鋼筆。
龔樂山會意,忙把鋼筆遞了過去。
陳明遠接過鋼筆,塞進了喬木的手心裏,道:“這個送你,留個紀念,要記得好好學習、向上,長大後報答你的母親和社會。”
龔樂山看在眼裏,臉上一陣動容,或許年青人多少都有些感性,表現在這位官場上縱橫辟闔的年輕新貴身上,卻令他多了一種不出的魅力。
原先他對於陳明遠的到來,其實並不包多少希望,甚至認為他在甬城幫的威壓下,會選擇明哲保身、蒙混過關,但今的所見所聞,卻令他改變了看法,在宦海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他看得出來,陳明遠的所作所為,絕不隻是形式主義!
身處這下最大最臭的染缸之內,能夠遇到這麼一位真性情的領導,可能真是自己的造化!
“請大家放心,這件事情區裏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請大家散了吧!”陳明遠向在場的群眾做了一個保證,就坐進了車子,麵對著群眾的歡呼雀躍,他的心情卻是不出的沉重……
…………
等車子駛出去一百米左右,龔樂山就滿麵愧疚道:“區長,今這事情,我也是難辭其咎啊……”
“怪不了你。”陳明遠惆悵地歎了口氣,道:“但讓我遠遠沒有想到的是,咱們這裏的官僚主義,竟然如此之盛!”
龔樂山嚅囁著嘴唇,顯得欲言又止。
“龔主任。”陳明遠忽然問道:“我剛才聽人,林仁平的女兒在國外留學,每年光學費就幾十萬了,這情況屬不屬實?”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不過,他的女兒的確是在國外留學,據是一所貴族學校,事前還給校方捐了不少錢。”龔樂山中規中矩道,反正林仁平已經被停職了,接下來十之**要遭大殃,倒讓他少了不會顧忌。
陳明遠冷笑連連,林仁平寧可每年砸幾百萬送女兒出國留學,卻因為幾千塊借讀費逼得那對母女走投無路,這教育局長當得也夠可以的。
“哥,我多嘴一句,我來了不久,但覺得這海東區大部分官員的子女,過得都挺滋潤的。”尹慶寧忍不住插了一句,這實在是他的肺腑之言。這些日子在機關裏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圈,尹慶寧也得知了不少海東區官場的辛秘,其中最引人側目的,無疑就是籠罩在父輩權勢下的‘衙內貴族圈’!
譬如先前見識過的程木平、蔣思思,基本一個個都是養尊處優的主!
陳明遠隻是淡淡一笑:“或許吧。”
龔樂山臉色複雜,遲疑了好一會,才鼓足勇氣提了一句:“其實,在咱們海東區,不光本地的官員很團結,他們的親屬子女,平常聯係也很密切……陳區長來了也有些日子,不知道有沒有聽坊間提及過‘四大家族’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