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哥哥的死之中,她也是受害者。我的恨,隻是我無處可發泄的遷怒而已。我看著她那張如木偶一般安靜而蒼白的臉,突然決定放手,讓她離開,讓她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擬了協議給她,她卻並沒有簽。當時,我的內心狂喜,以為,她對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兒感情的,於是,便開始憧憬和她在一起的未來。”
“可是,我卻沒想到,她是想離開的,隻是,她並不相信我。所以,才會以那麼決絕的方式離開。我在她眼中已是魔鬼,隻有死亡,才不會讓她再受任何的束縛。”
“她真可憐,遇上我們兄弟,遇上那樣的家庭,連死,也非善終。蕭小姐,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恨我,我不敢去看她,以後你生了寶寶,帶著阿念和你的寶寶去看看她吧,她一定會很高興。”
當時蕭子蕭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些,後來才知道,秦微下葬後,秦家人從來都沒有去看過她。就連她的親弟弟秦銘遠,也沒有去過。
她太知道愛一個人的痛苦,心情沉重而壓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勉強算得上是安慰的話:“都已過去,你以後好好的吧。”
莫玉榧的唇邊有一抹苦澀的笑,他看著小小的窗外陰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語般的道:“好不了了,這短短的一生,我失去了一個親人,一個愛人,餘生,隻有阿念能平安長大。”
兩人回到走廊上的時候,淩墨已經招架不住小阿念,小家夥一直細哼細哼的,時不時的幹吼上幾聲。
淩墨從沒過帶孩子的經驗,一時間手忙腳亂。見到他們回來,他鬆了口氣,直接將阿念塞到了莫玉榧的手中。
蕭子蕭看著他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忍不住的想笑。阿念在莫玉榧的懷中安靜了下來,莫玉榧伸手碰了碰她的小嘴,笑著道:“她是餓了。”
從醫院出來,蕭子蕭的心情依舊壓抑。淩墨將她摟在懷中,輕聲的道:“子蕭,都已經過去。也許,死亡對秦微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有些人,活著,比死更痛苦。”
說著,他伸出手,用略微粗糙的指腹,輕輕的擦幹蕭子蕭微濕的眼角。蕭子蕭沒有任何的表示,隻是緊緊的抱住了他。
臘月二十九,淩墨公司有晚宴。他早早的就去了公司處理公事,叮囑蕭子蕭一定要按時吃飯。
以往的淩墨,每天都會打好幾次電話來問這樣問那樣的,但今天,卻是一次電話都沒有打。蕭子蕭的心裏空蕩蕩的,一個人無聊,索性去看電影。
看完電影,又逛街,回到家中的時候已是五點多。這個時候,估計是淩墨最忙的時候,因為年終晚會就要開始了。
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以往的這個時候,淩墨已經回來,或是已在回家的途中。給她帶了她想吃的東西,抑或是打電話給她,問她今天想吃什麼。
腦子裏胡思亂想的,開著電視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沙發上的手機想了起來,心裏有小小的欣喜,拿起來一看,卻不是淩墨打來的,而是林崇明打來的。
“蕭小姐,阿墨將年終總結的U盤忘在家裏了,裏麵有些商業文件,我走不開,已經讓司機去接你,你幫忙送過來行嗎?”林崇明的聲音有些急,蕭子蕭的心裏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應了下來。
U盤就放在書房的桌子上,很顯眼的位置,蕭子蕭沒費力氣就拿到。下樓的時候,司機已經等在了停車場,見到她,趕緊的下車替她拉開了車門。
公寓到凱歌並不遠,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因為是春節的緣故,道路有些堵。晚會是在七點開始,蕭子蕭有些著急,催促了司機好幾次。
到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半了,蕭子蕭下車才發覺,凱歌的整棟樓,都處於黑暗中,非常安靜,一點兒晚會的氣氛也沒有。
她有些疑惑,打電話給林崇明,手機提示正在通話中。打電話給淩墨,也是同樣的。
難道是走錯地方了?蕭子蕭的心裏有些懷疑,林崇明雖然沒有說在哪兒,可是淩墨曾說過,晚會會在凱歌舉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