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悠悠醒來之時,映入眼簾的是夫子笑意吟吟的蒼老麵龐。
“醒了?”
“嗯”
江郎臉一紅,點了點頭,撐起身子,起身連忙對著夫子行禮,以示歉意。之前在夫子之問中,江郎一時陷入魔怔,卻不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自己激發騰蛇血脈和夫子擋下異象的事情,江郎心中一清二楚。
“弟子給老師添麻煩了!還望老師勿怪!”
“你又沒做錯什麼,我為何怪你?我若是真的怪罪與你,那就愧於老師之名了。”
夫子擺了擺手,合上了手中的書卷,慢悠悠道。
“從前,極南歸海畔,有一塊墨石,石心蘊墨,外部通明。
一人看到後,惋惜道:若是能夠顯化圖案,才堪寶物之名。
至此之後,墨石努力在心中蘊藏出一副飛鳥圖,月光照射之時,靈動飛舞。
另一人來到墨石旁,拍了拍墨石,卻搖了搖頭,不夠圓潤,便離開了。
墨石磨去自身棱角,盡量使自己變得如那人口中一般的圓潤。此刻的墨石,大小已經從一丈有餘變成了一尺左右。
墨石心想,現在總有人能發覺自己的價值了吧?但是,下一個人看到墨石後,卻覺得墨石太過平庸,外形平實無奇。
墨石便又按照此人所說改變自己,就這樣日複一日,墨石愈變愈小,最終,消失在了世間,隻留下了一點墨跡。”
“你說,值得麼?”
江郎沉思了一下,坦然道:“弟子不知。”
夫子微微一笑,道:“少年心性,敢誇玉帶寶劍青驄馬,酒氣開月華,醉到五更不還家,豪氣不罷,砥礪劍鋒出京華!所以,莫要太過顧忌他人之言。”
夫子停頓了一下,揮手示意,“去吧!”便不再言語,隻是聚精會神地看向手中的書籍。
江郎心中疑惑叢生,但是忍住沒有出言詢問,便在一拜之後,離開了梅園。
此刻的拒北城,氣氛顯得格外的沉重。
那個稱為“儒將”的男人,此刻眉目間也帶上了一抹戾氣,手中緊緊的攥著一道紙條,沾滿血跡的紙條!
在拒北城和最西邊的烽火城的互交之處,有一小城,叫暹落,武機玄手中的紙條,就是從這個叫暹落的小城傳來的,暹落城主劉記,親手書寫!
“蠻族偷襲,暹落已破,將士無退,死戰!明誌!”
那紙條上雖然僅僅隻有十六個字,卻顯得極為血淋淋!
得知消息的武機玄立刻派出拒北城三萬精兵,直奔暹落,然而,軍中傳來了另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暹落,三萬百姓,一千甲士,統領三人,城主劉記一人,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無一生還!”
武機玄嘴裏細聲道,鼻尖似乎已經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眼前已經看到了暹落屍骨成山,血流漂杵,饒是武機玄進入軍隊近二十年磨煉的心性,此刻心中也抑製不住的微微顫抖,那是三萬多的生命啊,一瞬間就消失了!
將有必死心,士無偷生念!
當暹落城主劉記親手書下“死戰!明誌!”四字時,早已做好了與暹落共存亡的準備了,天佑大周,大周將士的血性,豈是爾等蠻子所能度量的?隻要城中還有一個甲士,那就不算陷落!
砰!
議事廳中已經有人忍不住了,脾氣火爆的火負薪一掌拍碎了桌子,怒目圓睜,摸了一把絡腮胡,狠聲道:“將軍,您發個話,他奶奶的,欺負到咱頭上了,將軍,咱可不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