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羅梓涵也隻是一個嬌弱女子,沒跑多遠便被年輕力壯的洪世賢搶先攔了下來。
“我說,妹子,你這是咋了?一個大姑娘這大晚上的獨自一人跑出來,你知不知道多危險啊!”停下腳步的洪世賢有些略帶氣憤的責備著羅梓涵。
“哥,我...我...對不起你們!你就讓我走吧!我不願你們因為我,受到村裏人異樣的看待。從而給你們家惹來不少的麻煩。”此時轉過臉的羅梓涵已是淚流滿麵,目光無助的望著洪世賢。
“妹妹,有什麼事跟你坐下來好好的跟哥哥姐姐說說不行嗎?這大半夜的,外麵的天又這麼冷!你這樣是何苦呢?”
洪世賢正說著,剛才因為腿腳不快而落在後麵的妻子這個時候也是衝衝忙忙的追上前來。雖然劇烈的運動使的她體力不支。但她依然扶著身旁的一棵大樹,嘴裏不住的喘息道:“妹妹,我說你這是在想什麼呢?自從你來我們家這幾天,可是給家裏幫了不少的忙,姐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惹出一堆麻煩呢?”
“可是,村裏人,村裏人他們都說…”
羅梓涵哽咽著,嘴裏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被洪世賢的妻子硬生的打斷了。
“他們愛怎樣說,怎麼說。你哥哥姐姐了都是讀過私塾上過夜校的,也算是半個讀書人。跟他們那些成天沒事亂嚼舌根子的長舌婦可不一樣。怎可能跟他們一般見識!好了,你瞧這天冷的,把我這麼可愛的妹妹凍壞了可不好。走跟姐回家去。”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你在可是姐姐我了生氣了嗬。走,咋們回家!”
也許在那樣一個年代善良的人總是沒有立足之本。日子平靜的過了兩月有餘。洪世賢一家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村裏幾個遊手好閑,整天不務正業的小年輕見洪世賢家中多出一個甜美可人的女孩,再加上平日裏村民的口中總是謠言紛紛。心中難免會有些猜疑和記恨。
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裏,幾個紅小將帶著刀槍棍棒陸續的闖入洪世賢的家中。以洪世賢一夫多妻在家搞小資本主義為由,逮捕回公社進行審判。
就這樣洪世賢便像被送去屠宰的牲口一樣,被幾個紅小將五花大綁的帶走了。隻留下了他的那董事賢惠的妻子與羅梓涵兩人淚流滿麵站在雨中無助的痛哭著。
或許是老天施舍了最後一絲憐憫,洪世賢的父親憑著自己這個村長的權力再加上平時與上麵的領導勉強有些交情,在通過一係列的求人打點之下。兩個月後洪世賢才成功的從公社裏那個讓人無限恐懼的豬圈裏放出來。此時的洪世賢早已狼狽不堪。
在自己父親三番五次的勸說之下洪世賢迫不得已答應將羅梓涵送往別處。可這一答應,再這樣一個動蕩不堪的年代,不論是送往哪裏無疑都是將羅梓涵往火坑推去。
幾個晝夜洪世賢與他的妻子都是滿麵的惆悵,說把羅梓涵送到哪個親戚家吧,可是以自己目前這個樣子除了父母妻兒,村裏的人哪個見到他不是要繞著路走。不要說是讓別家幫他照顧羅梓涵,就是他自己別人也不會讓他進屋。就算有哪個好心的親戚願意接納羅梓涵,但是就以村子裏目前這形勢,那些紅小將們指不定又要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
思來想去好幾天,就在煙灰缸反複塞滿三次後,洪世賢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隨後掐滅了手上的煙頭,向一旁正在洗衣服的妻子與羅梓涵說道:“媳婦,妹子你們先把手上的活停下,過來我有話要說。”
看著洪世賢一臉正經的模樣,他的妻子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想法,此時也隻有放下手中那濕漉漉的衣服。牽著羅梓涵慢慢的走了過來。“世賢,怎麼了?難不成你真要將涵妹妹送走?你瞧外麵現在這個樣子,倘若就讓她這樣出去,豈不是將她往絕路上逼?你覺得在這十裏八鄉裏,還會有哪家願意收留她。”
看著自己妻子情緒開始有些激動,洪世賢急忙擺手解釋道:“媳婦,不是你想的那樣,在你眼裏你丈夫就是這樣不堪麼?妹子這個事我想了幾天,雖說把她留在咋們家也不是不行,但是留在我們這隻是能保住她一時。外麵那些流言相信你也沒有少聽,就算咋們問心無愧,也是要影響妹子的聲譽。你想想如果再這樣下去,妹子的名聲被敗壞了。以後日子恢複平靜了,對她將會是多大的傷害。”
聽到了這裏,洪世賢的妻子也是理性的點了點頭腦袋靈動的她想來已經理解到了洪世賢的想法,隨即開口說道:“世賢,那麼照你這樣說,難不成你已經為涵妹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