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嘻嘻地道:“帥哥,魯訊先生筆下的祥林嫂,受盡了苦難,開始人們都很同情她,可祥林嫂逢人便喋喋不休地訴苦,把認識的鄉鄰都惹得心煩了,再也沒人關心她了。這楊大嬸的事,也和這祥林嫂差不多,這四周的鄉親都聽得厭煩了。”
我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這楊慧失蹤後,她丈夫陳思明瘋了一樣四處尋找,不但用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還欠下了一大筆錢。而楊慧的父母也因為不見了愛女,四處尋找無果後,一度懷疑是女婿陳思明害死了女兒,甚至還報了警。為此,兩家人反目成仇,沒少在公開場合大吵過。
我歎了口氣道:“剛才經過村口時,見到陳思明兄妹和楊大嬸、楊大伯在一起,說是一起等候楊慧回家,我就直覺得納悶,難道楊慧打電話告訴他們,今天她要回家了麼?”
紅衣少女咯咯笑道:“你呀,雖然是這裏的本地人,可知道的情況還沒我多呢?楊慧失蹤一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是她母親楊大嬸三天前夜來一夢,夢到自己女兒告訴她三天後她就要回家了。對,算算日子就應該是今天。”
我搖了搖頭道:“這做夢之事也能當真?”,紅衣少女道:“因為楊慧的事,兩家人已經反目成仇,雙方都快要絕望了。楊大嬸夢到女兒說要回家了,開心得不得了,四處告訴別人。楊大伯和陳思明兄妹也拗不過她,不忍絕了她最後一絲希望,陪著她在村口等楊慧回家,這並不奇怪呀!”
紅衣少女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神色,輕輕地道:“他們在村口怎麼能等到楊慧?她今天可是從水路回家的呀!”
聽到紅衣少女的那一句話,我不禁心頭一震,正待追問,卻見那紅衣少女笑眯眯地道:“時候不早啦,一會我就得上班去,再見!”
剛對這位貌若天仙的少女萌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卻見她就要離開了,我不由得心中悵然若失,脫口問道:“小姐,怎麼稱呼你呀?”
紅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帥哥,萍水相逢,你就這麼冒失地問我名字,是不是很沒禮貌呀?”
這世上最羞愧的事,莫過於被美女當麵拒絕。我不由得臉上一紅,支吾著說不出一句話。那紅衣少女掩口笑道:“好啦,和你開個玩笑嘛。你叫我菲菲吧,隻要不下雨,每天早上我都會來這兒晨讀的。”
“菲菲……”,我念叨著這個好聽的名字,還沒緩過神來,就見到紅衣少女如風擺楊柳一般,消失在霧色中。
一輪紅日刺穿霧靄,我驚訝地發現,不知不覺中,我竟然跑到了小鎮邊上。前麵不遠處,就是陳思明的家。
這鎮邊的人家,好多是解放以前遺留下來的老房子,住在裏麵的人,大都開著各式各樣的小店。陳思明家邊有一個小小的早餐店,店裏供應的油條和豆腐花還有豆漿,在小鎮上相當有名氣。
晨跑下來肚子確實也有點餓了,我不由自主地來到了小餐店中,剛點了一碗豆漿,就聽到一個大嗓門響了起來:“老陳,來兩碗豆腐花,再來三根油條。”
店主老陳動作熟練地把豆腐花和油條擺放在油膩膩的小木桌上,那個大嗓門也跨入了店中。他抓起油條嚼了一口後,忽然看到了坐在店中的我,驚奇地道:“小沐,你今天特意趕來鎮上吃早點啊?”
這時,跟在他身後的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也走入了店中,我滿臉堆笑恭敬地道:“二叔、二嬸,我習慣晨跑了,今天不是有霧嘛,我一不留神就跑到了鎮子上。”
李二叔喝了一大口豆腐花,抹了一下嘴道:“小沐,那你一會得走回去了吧?哈哈,你不如坐二叔的船回家吧,還正好能幫我襯把手呢。”
這李二叔在我們小李莊上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除了種田外,他還弄了一艘小船,經常是傍晚時在各條小河中放下絲鉤,第二天早上收線,撈些魚蝦到鎮子上賣了以補貼家用。
大學畢業後,因為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賦閑在家的我,本來就心悶得慌,給李二叔這一說,立即回憶起了童年在小船上玩耍的樂趣,不假思索地一口答應了李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