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在我們小鎮南麵,我竟然把車子向小鎮北麵開,雷二狗疑惑極了。我告訴雷二狗,讓他今天夜裏陪我到以前那個劇組所在地時,雷二狗一下子楞住了。
車子快要進村時,村口一個穿著風衣擦著車子而過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問雷二狗道:“雷二狗,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人的身影很熟悉?”
雷二狗疑惑地道:“誰啊?”。我立即一腳踩下了刹車,正想指給雷二狗看時,卻發覺那個人已經在轉彎處消失不見了。
雷二狗嘲笑我是不是有點神經質了,一個人穿了風衣也能分辨出他的身材?也能看出他像是誰?
我把車子停在了村口的路邊,坐在車子中默默地抽著煙等待著天黑。劇組那房子,在上次出事後就已經貼上了封條,雖然這村子中已經沒有幾戶人家,但我和雷二狗要翻牆進入時,總不能讓人看見吧?
天黑後,我從車子裏拿出手電,擔心強光讓人發現,聽了雷二狗的主意,在手電外麵包了一層紗布。當我倆悄悄爬上牆頭時,緊張地借著月色打量了一下院子。
月色下,整個院子靜悄悄的,不見一絲動靜。好在我倆是有備而來,雖然心中有些緊張,卻也並不顯得驚慌。雷二狗對我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輕輕躍入了院子中。
我幾乎是踮著腳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躡手躡腳地直接來到了上次的那個最西麵的廂房。廂房門虛掩著,一種陰森森的感覺瞬時襲向了我的心頭。
讓我感到恐懼的是,整個大院封了這麼久,為什麼屋子裏還有蠟燭光?而且那蠟燭光正來自屋子東麵的角落處,就是我上次發現‘死者’遺像的地方。
雷二狗正想推開西廂房門時,我一下子扯住了他的手,低聲道:“雷二狗,小心些!記得不要留下痕跡,萬一我的猜想得到了證實,這屋子中有命案,要是我們留下什麼痕跡,被警方發現,我倆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雷二狗一楞,嚇得一下子張大了口。他輕聲埋怨道:“小沐,你也真是的!好處想不到我,有這種事就拉著我。媽的,上你的鬼當了,你來的路上怎麼不和我說清楚?”
我懶得搭理他,拉長衣袖遮蓋在手上,輕輕地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剛一進門,我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果然,在屋子的東壁,上次那個放著遺像的地方,點著兩枝蠟燭,仍是供放著一幅遺像。
我心中困惑極了,上次的遺像,隻不過是劇組拍攝的道具,並不是真的死了人。按理說,在彭帥出事後,警方前來調查後,這些道具早就應該清掃幹淨了,怎麼還會留著那幅遺像?更不可思議的是,遺像邊上的兩枝蠟燭又是誰點燃的?
心中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我回頭瞅了一眼,果然發現了那張破桌子上,又蒙上了一層白布。我定睛看了一眼那幅遺像,裏麵真的是顧婕的照片,可又好像與我上次見到的照片有些不同。
我顫聲問道:“雷二狗,上次你見到的照片是不是現在這幅?”。雷二狗緊張地看了一眼,輕聲道:“不對,這次的照片明顯不同了,特別是衣著打扮!”
我回頭指了指那張蒙著白布的桌子,悄聲道:“雷二狗,這場景和我們第一次來這兒太像了!那塊白布下麵,是不是也會和上次一樣……?”
我當然希望我心中的猜測不會變成現實,盼望著雷二狗給出不一樣的回答。可是,雷二狗的神色已經告訴了我一切,他心中肯定也認為,這白布下麵仍會有一具屍體。隻不過,上次這屍體是顧婕打扮的,隻怕這一次,是真的屍體了。
我倆就這麼僵持了一會,誰也不敢主動上前揭開那塊白布。可這屋內的陰森氣氛把我壓抑得實在透不過氣了,看樣子,雷二狗心中的緊張程度一點也不輸於我。
終於,我倆幾乎同時對住了眼神,楞了一會,做了個手勢,決定兩人同時掀開那塊白布。我和雷二狗慢慢地移到大櫃子兩邊,同時抓住了白布的一角。我看了看雷二狗,他咬了咬牙,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白布剛掀開的一霎那,從開著的大門透進來的清幽月色,把一張毫無血色、圓睜著雙眼女人的臉照得異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