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撓撓頭,表情雖有些拘束,但卻一點也沒有我不同意他就要責怪的意思。
時至當下,我才驀然發現,原來我曾所懼怕的這些鬼物,卻恰恰心底最幹淨,最純良。
而反觀我身邊相處已久的某些人,卻心思複雜,城府極深。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怎麼絆倒別人……
還是老話得對,人有時候比鬼還可怕,鬼有時候,卻比人還單純……
“我願意。宋連你去準備吧,我願意把自己的血獻給他。”我回頭瞧著宋連堅定道。
宋連略有些驚:“白露姐你、願意?你真的願意呀!”
他臉上浮上了幾絲歡喜。
我頷首:“嗯,我真的願意。這些年來是他在暗中保護我,才讓我偷到了幾年尋常人的生活。要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死了。更何況,我就隻剩下來兩年的陽壽了,我需要他,他對我來就是一張護身符。於公於私我都應該願意。再隻不過是幾滴血而已,先前要不是他徒手接住了那凶器,我估計早就被女鬼給一錐子射穿了。”
我這個人麼沒什麼優點,但卻最有原則。
別人對我的壞,我可以記仇記一輩子。別人對我的好,我更能時時牢記,一生不忘。
如果正經算救命之恩的話,單今,他就已經救過我兩條命了!
他也是因為我才傷這麼重的,為他灑幾滴血,值!
蝴蝶和宋連聽我這樣,皆是臉上一片歡喜,“我去拿酒!”
“我我我、我去拿刀!”
兩家夥一晃眼就消失在了我的房間裏。
我昂頭瞧著那畫裏豐神俊朗的人,不由的發起了呆……
以前倒是沒發現畫上人有哪裏不對,現在怎麼越看這畫中人,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分明從未見過,可他的眉眼,他的薄唇,他這副輪廓,總會給我一種朦朧的熟悉感。
……
家夥們去得快,來的也很迅速。
隻是……
彼時我三人對著一大壇酒、一把磨得明晃晃的菜刀,相繼陷入了沉思。
“道士哥哥你從哪搬來的酒啊!怎麼這麼大一壇子?白露姐得灑多少血進去才能讓酒水有個血腥味啊!”
“我翻遍了這整棟房子都沒找到一口白酒,沒辦法,就隻能去吊死鬼那裏挖一壇子了。他那邊沒有壇子,都是這麼大的瓷壇子,所以我就隨便搬了一壇子回來……哎呀,也沒事,等會用茶杯從裏麵舀一杯出來使就行了,剩下的留著咱們自己喝,我本來也沒打算、把這整壇酒都給白哥哥的。
但是!你還好意思我,你看看你拿來的東西。誰割腕用菜刀割啊!”
“我這、這不是也沒找到刀嘛!整棟房子裏唯一能用來取血的,也就隻有這把菜刀了……我本來想拿剪子的,但我害怕白露姐用著不順手,這菜刀白露姐每都用,使著應該會方便些……”
兩家夥解釋完各自的道理,又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在了我身上,統一意見的埋怨起我來了。
“白露姐,你啥時候能幫咱家添置點家具與日常用品呀,你這裏現在真是要什麼沒什麼。”
“對啊對啊,連把刀都沒有,實在太資源稀缺了!”
“聽我的,咱下次換把新菜刀好不好,這菜刀刀背都上鏽了。咱們這是要準備居家過日子的,凡事可不能就這麼湊合了……”
我:“……”
這兩個家夥到底是來商量正事的,還是來盤算著將我剁了當下酒菜的?
我看他們這陣仗,仿佛是在打算吃人肉了。
我默默抹了把額角的冷汗,淡定拿過桌上的幹淨竹杯,“血祭的話,一定要用酒嗎?”
宋連嗯了聲:“是啊!倒滿酒是對我們最起碼的尊重!”
我了然於心,拿杯子從酒壇裏舀了半杯酒,先擱置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