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驚了魂,慌裏慌張的從他懷中出來,顫著聲手不知往哪放的著急問道:“三哥,你流血了、你怎麼流血了……傷在哪裏,是不是特別嚴重……三哥,我去叫太醫、我這就去……來人、來……”
不等我話說完,男人有力的健臂就再次往我身上一圈,將我攏回了懷抱中——
“不怕。三哥沒事,隻是傷痛之處太容易牽動到了些。辰兒,別動,讓三哥好好抱一會兒。”他臂上用力收緊了我將好轉的羸弱身軀,滿懷蓮香漸漸掩下了那透出衣衫的幾絲生血氣息,下頜抵在我的額頭上,歎息著後悔道:“我不該瞞著你,我本想待身子稍稍好了些,就來宮中看望你。隻是這幾日身上的傷遲遲未痊愈,刑部的案子又很是棘手,我思紂再三,還是決定再等等……若早知這一等,會讓你我之間生了誤會,會害的辰兒,險些喪命,三哥定不會選擇這樣做……辰兒,三哥想你好,三哥心疼辰兒。”
“三哥。”我靠在他的懷抱裏矯情的濕潤了眼角,心疼的用廣袖幫他遮住腰上的血跡,吸吸鼻子,將臉蛋埋進他胸前沉重的玄色衣衫裏:“你沒丟下我就好,你別走,怎樣都好……”
“笨姑娘。本侯,已經被你牢牢鎖在心裏了,還能往哪裏走?”他摟著我耐心哄著:“化霖這幾日是常出現在侯府,隻不過她是來協助刑部辦案的,刑部有一樁案子,案發之前她曾去過現場。
為了盡早查明真相,本侯同刑部尚書特允她插手此案,幫忙做個證人。她沒在侯府留宿過,本侯更沒碰過她一根毫毛,前兩日她倒是殷勤的端了兩碗雞湯給本侯,她曉得本侯身上有傷,在北悅的時候便曉得。而本侯彼時不想同她多費口舌,便將雞湯留了下去……不過本侯並未碰過她送的東西,雞湯後來給墨風與硯北分了。本侯的這些話,辰兒若不信,隨時都可去尋硯北與墨風驗證。”
“三哥的話,還需要什麼驗證……”我咬唇,埋頭在他懷中小聲嘀咕:“三哥若真不想要涼娍了,便不會來宮中守著辰兒的宮門,等了這麼多天了……辰兒不生三哥的氣,辰兒隻是見不得三哥對旁的女子好,愛上了旁的姑娘。三哥,辰兒喜歡你,是真心喜歡……三哥,我怕失去你。”
“怎會?”他萬分溺愛的揉著我腦袋,再溫存的往我眉心吻了一下,儒雅深情道:“此生能得辰兒共結良緣,是我的福氣,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三哥……”我感動的在他懷中嗚咽了下。
他握住我的肩膀,揉了揉,沉聲往下說道:“還記不記得,我曾同你說過,我並非是對你一見鍾情,而是在你未曾見過我時,我就已經在心裏,悄悄惦記你了?”
我眼皮沉重的埋頭在他胸膛處:“嗯。”噘嘴小心翼翼的摟著他腰,當心著他的傷口,“我那時想追根究底,可你卻說,等你回京了,再告訴我。如今三哥已經回京了,是不是可以告訴辰兒答案了?”
他隱隱泛白的俊容上添了幾分柔情,有了幾分笑意:“嗯,能告訴辰兒了。”捋了捋我肩後長發,他低頭,靠近我的耳:“小時候的那個夢……我也做過。”
我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詫異的從三哥溫暖染香的懷抱裏探頭出來,昂起一雙酸痛的朦朧眸眼癡癡瞧他:“三哥、你說什麼?什麼夢……”
三哥眼中攢了一池浸了春光的笑意,屈指往我腦瓜子上寵溺的敲了一下,挑明道:“應該就是你做過的那個,花燈節,十裏煙花,舞龍舞獅,你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花裙子,拉著我的手,偏要同我討糖葫蘆……我說,縈兒,等我。你拿著糖葫蘆甜甜的衝我笑,點頭回答的有模有樣。你喚我,神仙哥哥。”
這麼一說,我的心,瞬間便亂了。
“上元燈火,煙花滿目,風鈴聲響,神仙臨凡。玄衣錦袍,是謫仙也。”我呆呆的凝望著他,哽了嗓音,艱難的道出了那半句隔世的諾言:“前世相思,今生必還。”
他溫柔至極的默默與我手掌相合,十指相扣,啟唇,徐徐道出了後半截:“桃花深處,終再相見。”
桃花深處,終再相見……
是他。
我喜極而泣的流著眼淚,傻兮兮的望著他笑:“神仙哥哥,真的是你……”
他心疼的垂首吻去了我眼角的淚珠,深情款款道:“是我。辰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神仙哥哥……”
“記得那年上元,京中桐花開的甚好,紫瑩瑩的一片,簌簌而落,像花雪一般。夢中的我,順著命運的指引,在花澤的盡頭,找到了一個頂漂亮的小丫頭,小丫頭穿著一身淺紫色粗布裙子,挽著兩個包子髻,蹲在桐花樹下撿桐花。
小丫頭的身影很嬌小,桐花落時,小丫頭似快要與漫天花雪融為了一體……我走過去,牽起小丫頭的手,小丫頭明眸善睞的問我,你是誰?又說,哥哥,你長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