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歎了口氣,說話的聲音沒什麼變化,但還是能聽出來他言語裏的失落:“如果會,那就不要了,我娶夫人,可不是為了從夫人身上得到些什麼,讓夫人給我傳宗接代,為我吃苦受罪。”
我咽了口涼氣,麵不改色道:“如果不會,你就把芊芊也娶了吧。我可以做你的妃子,可以從你眼前消失,你別限製我的人身自由就行了。或者,你要是願意的話,咱們可以離婚。反正結婚的時候也沒有簽過什麼協議,離婚的時候也不用去走什麼程序。沒有孩子,連打官司爭撫養權都省了。
我也沒有什麼家產,也不想和你分什麼財產,你當初是怎麼來的,現在怎麼回去就行了,從今往後,你在陰間我在陽界,咱們陰陽相隔,也免得以後再見麵產生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誰說本帝、我要和你離婚了?!”他陡然勒緊了我的腰,把我肚子都給摁疼了,語氣變得異常森冷沉重:“小白,你我是拜過天地的夫妻,我不會和你離婚,也不會再娶旁人,我這輩子,隻要你!”
我根本顧不上他這會子的情緒是冷是熱,難受的低吟了一句:“疼,你把我肚子弄疼了……”
他一僵,隨即又忙手忙腳的趕緊鬆開了臂上的力度,胳膊抬起改為摟我肩膀,語氣恢複了先時的溫柔多情,歉意關心道:“對不起小白,是我不好,弄疼你了,我再幫你揉揉。”
“不用了。”我不高興的阻止道:“越揉越疼,我實在太累了,不想再折騰了,你別動,我想睡覺。”
他伸出去一半的手又僵僵的收回了。
安靜了許久,他方強行將自己的胳膊塞到我的枕頭下好給我枕著,從後摟住我,稍稍用些力,把我護嚴實點,似無奈似感慨的低低念叨了句:“我家夫人生氣了,委實難哄了些,看來,以後不能總是粗心大意,惹夫人不高興了。”
此話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會反嗆一句:嫌難你找別人去!
可現在,我賭不起了……
——
翌日一早,我收拾好了回省城要用到的東西,手機,身份證,充電寶,還有些百元大鈔與零錢。
拍拍自己都已經幹起皮了的臉蛋,我不想用一張素麵朝天的容顏去麵對那些人,所以便撿起了擱置在梳妝台上落灰良久的護膚品,按壓出來了幾滴精華液要往臉上揉,可抬頭一望見鏡子裏的自己,我卻驀然發現,自己的眼尾多出來了一朵豔紅的彼岸花……
記得白旻以前曾和我說過,彼岸花一支三朵,從前我眼尾的花都是三朵簇擁在一起的,直至上次出車禍,我眼尾的彼岸花替我擋了一劫,所以才折損了一朵,失了三分之一的靈力。
他說,待什麼時候我眼尾的第三朵彼岸花回來了,我的身子便能好些了,陽壽,便能長些了……
之前與白旻在一起經曆了這麼多風風雨雨,我眼尾的第三朵花都沒見重現,我還以為,這第三朵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呢。
沒想到,它竟在今日重現了。
難道,是因為我已經與白旻結為正式夫妻的緣故?有白旻這位冥府紫淵大帝身上的靈澤滋養著我,我臉上的這簇彼岸花得到了醇厚仙澤的灌溉,所以才會一日比一日生得好,一日比一日,靈氣濃重?
抬指撫了撫自己的眼尾,我望著鏡中自己的煞白容顏,不覺便陷入了呆滯……
後來還是小家夥的雜亂腳步聲將我從恍惚中驚醒了過來。
“白露姐白露姐——”小蝴蝶抱著小熊娃娃,牽著宋連的手風風火火的闖進了我的房間,不等我反應過來,便一臉傷心的將懷裏的小熊娃娃往我眼前梳妝台上一放,癟嘴委屈的哭出聲來:“白露姐姐,芊芊姐把我的小熊撕破了!”
“小熊?”我抽出幹淨的化妝棉將掌心的精華液給擦拭了去,伸手拿起小熊娃娃查看,給小熊娃娃翻個身,果然見到小熊娃娃後背的一條針線縫被人撕開了一半,裏麵的白色填充棉花都被扯出來了些許。
看著那隻‘重傷在身’的小熊娃娃,我不解的詢問小蝴蝶:“這娃娃是怎麼了?是芊芊把你的娃娃撕破的?她為什麼要撕你娃娃?”
小蝴蝶抹著眼淚傷心抽泣道:“我也不知道芊芊姐為什麼要撕破我送給她的布娃娃,這是我最喜歡的娃娃,昨天白哥哥說芊芊姐有點孤獨,需要有人陪伴,就讓我把這隻布娃娃送給芊芊姐,讓我去陪著芊芊姐……
芊芊姐收了我的布娃娃後,明明答應過我會替我好好照顧這隻布娃娃的,可剛剛我就在屋後的垃圾桶裏翻到了這隻被撕破的小熊……這可是小蝴蝶最喜歡的東西,芊芊姐她怎麼能這樣呢!”
“把小熊撕破了,還扔進了垃圾桶?芊芊她也喜歡毛絨娃娃,她怎麼會辦這麼、、、殘忍的事情?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雖對此事起了疑心,但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我不想隨意揣度憑空斷定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