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之後低頭看著地上的支票。很巧,支票正好是正麵朝上。他彎腰拾起了支票。我盯著他的臉,隻見他的眉越收越緊。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他問我。
我揚唇自嘲的笑笑:“這個要問你啊。是啊,你確實沒給我,你給的我爸,不過。這有什麼區別嗎?事已至此何必還在這裏惺惺作態?”
“我惺惺作態?”他劍眉微挑,眸光稍顯譏誚。
“不是嗎?你別說這東西你不認識。既然是自己親筆簽下的名字。這時候還裝什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裏的怨氣衝天。什麼都管不了了。
“我認識。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在你手上。”他說。
他竟然還是這樣說。我更生氣了。簡直氣的發瘋。
“容若。你也是個男人,怎麼敢做不敢當,你敢說,這個不是你給我爸,讓他給我去打掉孩子用的嗎?”
我衝他吼了出來。吼完了,許佳先喊了我一聲。
“溪溪,你別說了。”
“不,我要說。我就是要說。我要告訴他,我不稀罕他的錢,從來都不稀罕,而他,也沒有資格逼我做任何的決定。這孩子是我自己的。”
我的話到這裏已經完全的泄露了某種秘密。而我,氣憤之中卻渾然不覺。
“溪溪!”許佳的聲音高起來。我卻像根本沒聽見一樣。
容若的臉在瞬間閃過一絲晦暗之後,雙眸迸出異常耀眼的光芒盯著我。而我,直到觸及到他這一縷犀利的仿佛X光的目光時,才恍然驚覺。
但是這時候已經晚了。容若一步就跨到了我的麵前。
“你剛才說什麼?”他看著我,那目光,籠罩了我的全身,讓我突然有些害怕。
“我沒說什麼。就是讓你收回你的錢。”我依舊嘴硬,可那眼睛卻不敢看著他。
“林溪,不要逃避我的話。”他的聲音沉了一下,散著絲絲的涼。
我咬著唇,暗恨自己剛才的衝動。不過,我也沒有繼續這樣沉默。因為我知道,沉默沒用。所以,在想了一下之後,我依舊把話題繞到支票上麵去。
“我沒有逃避你的話,是你自己多想了。我隻是想把錢還給你。我不稀罕。”
我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心中砰砰亂跳,臉上卻裝出鎮定的神情。
“林溪……”他又喊了一聲,而這次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絲絲威脅的意味。
“收起你的錢趕緊走。我不想看到你。”我說。並竭力的壓住緊張,讓聲音裏充滿了嫌棄。
可是他沒走。其實我也知道,他若是真走了那還是容若嗎?我真的是太鴕鳥了。
容若非但沒走,他甚至又上前了半步,一下捉住了我的手。
“林溪,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休想從我眼前逃離。”他的手仿若鐵鉗一樣緊緊的,甚至是毫不憐惜的鉗住我的手。
疼痛,從我的手傳來,一直傳到我的心裏。而許佳大概更擔心我。所以在我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就叫了起來。
“總經理,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許佳下不了床,急的在直拍著床邊。容若顯然不買賬,回頭嗬斥了她一聲:“不管你的事。你顧好你自己。”
接著他拖著我的手,轉臉過來冷冰冰的看著我:“跟我走。”
他不想太多影響許佳,所以想把我拖出房間去質問我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可是我,完全不想再跟他說什麼。說的越多,泄露的越多。我這時候才恍然覺得也許錢的事情真像許佳說的那樣另有隱情。他或許真的不知道。這麼一想,我越加的後悔衝口而出那句話。萬一他真的不知道,而我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我不跟你走。我跟你沒關係。”我拚命的甩著他的手。可他的手仿佛已經長在了我的手上,完全無法掙脫。
“林溪,別挑戰我的耐性。”他眸色暗沉,其中更閃著絲絲我從沒見過的凶光。
我確實有些畏懼這一刻的他。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容若,你別威脅我。你再這樣,我叫人了。”我故意揚起聲音,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可他……依舊我行我素。“走!”一個簡短的字之後,他竟像個壞人一樣不管不顧的拖著我往門口去。我畢竟是個女人,此刻還是個孕婦,哪裏是他這個大男人的對手。
所以,不管我怎麼不敢肯動步,我還是免不了被他拖著往前。而又因為這種僵持,我不得已往前的步子就有些踉蹌。
就在快到門邊的時候,我的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喊:“容若,你不能這樣對溪溪,她懷著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