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大概沒太習慣在別人麵前表達自己的內心所想。所以捉急忙慌的說出來的話也隻是重複著不要我生孩子了。
我盯著他焦急的臉,終於在他充滿柔情的目光中稍稍鎮靜了下來。
“你心疼我?”我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他猛的點頭,樣子滑稽的可笑。可我笑不出來。我的腦海中突然躥出之前這個男人在我腦中留的印象。
那時候,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總監,還是身價一萬的富二代。那時候我還是個正掙紮在婚姻泥潭中的女人。我們除了工作之外,沒有交集,他在我的眼裏,高貴,淡漠如天神……
那時候的他,何時有過這種焦急又滑稽的表情?
我的心突然軟了。一發不可收拾的軟了。“容若!”我伸手撫上他的臉頰,衝他莞爾一笑。“你真好!”我說。
他愣怔了一下,伸手探上我的額頭:“溪溪,你怎麼了?不會發燒了吧?疼糊塗了?”
這人……他大概還沒從剛才我那個樣子中清醒過來,所以我說二句柔情的話,他竟當我腦袋燒壞了。
被他這麼一鬧,心中的柔情又散去了,我白了他一眼,推他一把,嗔道:“去看你兒子去。”
“兒子?”他的目光瞄上我的肚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敢情他是睜眼就想到我,壓根還沒反應過來我的孩子,他的兒子已經出生了。
我好氣也好笑,心裏還有些暖暖的。
“快去看看孩子。”我催促他。他這才反應過來,奔到護士那裏去。
“寶寶?”容若的聲音有些遲疑,繼而有些顫抖。我看他那隻伸出去的手動作都有些不協調了。
“看看吧。”護士小姐遞過孩子。容若雙手捧著,看了一會,又抱到我這裏來。
“這真是我的孩子嗎?”
我翻了他一眼:“難道是別人的?”
“不,不是,不是這個意思。”他有些著急,我故意板著臉,靜看他捉急的神色。不知道我這都是什麼心裏,反正越來越喜歡看這個原本總是一副冰塊臉的男人捉急。
我暗自檢討自己是不是有些變態的時候,就聽容若驚叫了一聲:“溪溪,他怎麼這麼軟?”
我慌忙張目一看,差點沒氣憋過氣去,叫了出來:“你幹什麼呀?誰叫你捏他臉了?”
可不是?容若捏著寶寶的小臉,寶寶呢?好吧,我承認他確實是個淡定的不像話的寶寶,沒哭沒鬧反倒瞪大了眼睛,瞅著他爹。怎麼看,那小眼睛散出的目光裏還有些嫌棄的成分。叫人怎麼都覺得他在質問他爹,為什麼要捏他的臉。
容若聽了我的叫聲,慌忙鬆了手,看著我,一臉無辜:“真覺得好軟,沒忍住捏了一把。”他這麼說著,臉上並無懺悔的表情,甚至話還沒落音,頭又低了下來,在寶寶臉上嗅了起來。
“恩,也好香。”
他嘟囔著,小家夥不幹了,一嗓子嗷了出來,容若沒提防寶寶又這麼一出,嚇的不輕,捧著他也不敢動,求助的看著我。
“我不管,自己搞定。”我仰頭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可沒過一會,我的耳朵又被一陣尖叫刺激了:“溪……溪溪,不好了。”
“又怎麼了?”我煩躁的睜眼,看向手忙腳亂的容若。這一看不要緊,差點笑岔了氣。
隻見他雙手捧著一件驚世之玉器一樣,捧著寶寶。不過是遠遠的捧著,沒貼身抱著。他那臉上,那是一臉的驚恐,瞪著自己的衣服。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他的衣服,頓時,笑的嘴抽筋。我心愛的寶寶童鞋,這是跟他爹下的第一道戰書嗎?容若那衣服上,那道詭異的水跡,那塊顏色不太正常的汙跡。哈哈,那是傳說中的噓噓和粑粑嗎?
寶寶的第一次竟然全部貢獻到了他爸的身上,我能說什麼?大概隻能感歎一句:寶寶威武了。
再聯想到容若平時就有些潔癖的個性,我臉上的笑就怎麼都藏不住了。
“這下好了,讓你以後再欺負我。有寶寶幫我出氣了。”我笑道。容若抬頭看看我,臉上的表情擰巴的像根苦瓜。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我說有就有,不信你問寶寶。”
我義正言辭,某個被容若捧在手上的小東西竟然不哭不鬧,不知道是不是在偷笑他爹媽鬥嘴吧。
容若苦著臉,看看我,又把寶寶抱回來看看。終於得出一句總結成詞:“我感覺我的未來是灰暗的。被你們二座大山壓迫的永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