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失控(1 / 2)

“別這麼,她畢竟對咱們有過授業之恩!”聽白藕語言過於犀利,許紫菱連忙轉過身,抬手去捂住她的嘴巴。

待對方閉口不言,她忽然又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你這妮子,莫非瘋了麼?笑起來沒完!”被許紫菱忽然露出來的癲狂模樣給嚇了一跳,白藕本能將身體挪開半尺,一邊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妝容有無差錯,一邊低聲數落。

“沒事,沒事。我隻是,我隻是覺得,聽了姐姐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許紫菱一邊用手擦去笑出來的眼淚,一邊搖著頭解釋。

一直不明白,餘教習命令自己給韓青寫了那麼多信,為何未能讓韓信對自己動心。

原來,關鍵問題在這兒!

那餘教習,根本就是在盲人指路。

作為歡場中的老前輩,餘教習自然跟自己一樣,不缺讓男人乖乖為自己掏錢的殺招。

但是換取男人真心的招數,特別是韓巡檢這樣的男人,餘教習恐怕比自己知道的還少。

而自己,還曾經擔心,韓青會被那些信所騙。

自己,還曾經想過,偷偷把真相告訴他,讓他千萬不要上當。

不過,這樣也好。

餘教習的心思徹底落空,自己雖然沒來得及對韓青做出提醒,卻也沒有來得及幫人害他。

而那韓巡檢帶著如花美眷,辭掉官職,去做紅婦女和李靖了。

今後,肯定會忘記一個姓許的青樓女子,曾經一封封地寫信給他,無論他肯不肯回。

想到今後,連以前那種奉命而寫的書信,都沒法再跟韓青通了,她又禁不住感覺悵然若失。

雖然她對韓青的感情,遠遠沒到這輩子非君不嫁的地步。但直覺卻清晰地告訴她,同樣的男子,這輩子恐怕永遠遇不到第二個。

更不會,再有第二個男子,讓她一見之後,就忍不住想跟他走得更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甚至差點兒成為執念。

正遺憾地想要扼腕長歎之際,艙門外,卻又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許紫菱立刻收起了所有心事,擺出一副嫵媚姿態,對鏡梳妝。

而白藕,更像受了驚嚇的貓般。踮起腳尖,弓下身體,躡手躡腳地從後門快速開溜。

幾乎是在後門關閉的同時,前門也被人輕輕推開。教習餘柏蓮,板著臉走了進來。

先習慣性地四下掃視,待確認屋子裏沒有第三個人,她才將目光轉向起身向自己行禮的許紫菱,輕輕擺手,“行了,不用如此客氣。這是你的梳妝艙,又不是外麵。”

“是,教習!”許紫菱柔柔地答應了一聲,站起身,快步走到與梳妝台相對的木桌前,去倒茶水。

“不必了,我剛剛在前麵喝過茶!”餘柏蓮顯然心情不太好,再度快速擺手,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教習請問?”許紫菱心中偷偷打了個哆嗦,趕緊站直了身體,與餘白蓮正麵相對。

“也不算什麼大事!”餘柏蓮迅速意識到,自己的臉色過於嚴肅,第三次快速擺手,“你聽過韓巡檢的事情了麼?可知道他去了哪?他在給你的信裏,提沒提過,什麼故交,好友之類的,在永興軍路便能就近去投奔?”

不是大事兒,她問得卻宛若連珠箭一般。令許紫菱感覺招架不暇,稍稍費了一些時間和力氣,才柔聲回答,“回教習的話,有關韓巡檢的事情,奴奴已經聽過不止一次了。隻是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注:奴奴,宋代青樓女子的自稱。例證可參見黃庭堅詞“奴奴睡……”之句。)

“你先別管是真是假!”餘柏蓮性子急,立刻不耐煩地擺手,“重點,可知道他去了哪?他在給你的信裏,提到沒提到,在永興軍路有什麼親朋好友?!”

“奴奴已經很久沒收到他的信了!”許紫菱這回想都沒想,就果斷搖頭,“先前的信,每一封都請教習幫忙揣摩過,上麵從未曾提過他想去哪裏,更未曾提過,他在永興軍路有什麼親戚朋友。”

罷,看了看餘柏蓮的臉色,又趕緊快速補充,“對了,奴奴第一次與他相遇那,還有一個姓楊的校尉在場。據是他的總角之交。好像是汴梁人,其祖父還是一個很大的大官兒!”

“翊麾校尉楊旭,其祖父是鎮、定、高陽關三路後陣鈐轄楊嗣,名頭不,官職卻也算不上多大!”餘柏蓮接過話頭,不屑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