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水師,他們怎麼來了?”刹那間,韓青自己都被震驚得瞠目結舌。
那些忽然點亮了燈籠的戰艦當中,至少有一大半兒,乃是高麗製式。
貼岸發射火雷弩的戰術,也是他親手所創。
所以,除了登州水師,他想不出天底下會有第二支隊伍,能同時具備這兩大特征。
然而,在奉命返回汴梁之前,他就已經將登州水師交給了自己祖父。隻留下了一艘戰艦以備不測。
奉命接應他的袁坤和袁寶兄弟倆,也沒資格去調動登州水師。甚至發現情況不對,二人向他祖父那邊去搬救兵,一來一回至少都得三天以上。
“轟,轟,轟……”沒人能夠給他解釋,四下裏,全是火雷弩落地後的爆炸聲。
從兩翼包抄向渡口的遼國將士,雖然都不是第一次接觸火雷弩,然而,以往卻是在攻城的時候,才會遭到此物的迎頭痛擊。
城牆上沒有足夠的空間擺放太多的弩床,他們攻城的時候也不可能騎著戰馬。所以,他們以往隻要不倒黴地恰好站在火雷弩的落地點附近,就不會親自體驗到此物的威力。
而今晚,火雷弩卻在他們策馬衝鋒時候突然淩空射至,並且遠比城頭上密集。
一時間,非但給他們自身造成了重大打擊,連帶著將他們胯下的戰馬,也給嚇得魂飛膽裂。
哪怕是大遼開國皇帝耶律阿保機重生,也應付不了如此複雜的情況。
所有戰馬都不再接受其主人的控製,悲鳴著亂竄亂跳。七成以上契丹狼騎,無論勇敢還是懦弱,都先後落下了坐騎。
另外三成,則被驚馬帶著遠離河岸,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控製住坐騎重新返回。
凡是落馬的狼騎,要麼被炸得缺胳膊少腿,要麼被摔得頭破血流。
而受驚的戰馬,卻顧不上管自己主人是死是活,悲鳴著張開四蹄,從落地者身上狂奔而過。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仿佛擔心兩支遼國狼騎還有機會死灰複燃,龍吟般的號角聲,又在艦隊中響起。
戰艦上的弩車,陸續停止發射。WwWx520xs.com
一隊隊弓箭手在二層甲板上列陣,居高臨下,開始對岸邊進行覆蓋式射擊。
汲縣渡口,靠近黃河北岸五十步內的位置,除了正對棧橋那一小段之外,其餘區域都站不住任何活物。
四十多匹受驚過度,不知道逃走的戰馬,身上迅速插滿了箭矢。悲鳴著相繼栽倒。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號角聲連綿不絕。
兩艘距離棧橋最近的戰艦,緩緩放下了踏板。
兩支全副武裝的步卒,提著狹長的盾牌和鐵叉、狼銑、長矛、弩弓等兵器,快步下船登岸。隨即,各自結成一個模樣古怪的軍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戰鼓聲迅速取代了號角聲,響徹河岸。
兩隊座古怪的軍陣,緩緩向北推進,竟然在羽箭的掩護下,主動向岸邊的殘敵發起了進攻。
原本就被火雷弩炸得潰不成軍的遼國狼騎,哪裏還有勇氣重新整理隊伍,死戰到底?凡是還能爬得起來的,無論身上是否帶著傷,全都丟下手裏的兵器,尖叫著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