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著天台邊護欄,想想如果離開這裏,自己也許不過是林海城一段茶餘飯後談論的笑話罷了。沒一個人會真正惦記著他。
不對!
有一個人!那位傲嬌蠻橫了二十多年,林海最年輕的上校,即便他一次又一次傷了她的心也依舊要為他生下孩子的曹蒹葭,肯定會記著他。
隻不過是恨還是愛呢?
如果是愛?為什麼她發了誓這輩子不再見他一麵?
手機震動了,半夜十二點都過了,這妞還沒睡。她說:“小嫻姐好可憐,你應該去看看她。”
葉寒緊緊的攥著手機半響,回道:“你不生氣?”
這條短信卻如同石沉大海,每一次聊天膩歪廢話到最後總是蘇夭爭著發最後一條短信。這位天真善良的‘女’孩寧願把那一絲失落自己承受,也不願意讓她堅強牛叉的風子哥哥感受到。
這次卻沒回!連一句我睡了或者一個省略號都沒有。讓自己男人去看別的‘女’人已經是她承受的底線。就算她心底真的很心疼曹蒹葭,又如何沒有一點點期許葉寒能絕情點幹脆點?
葉寒歎了口
氣,點一根煙‘抽’上,半響才下定決心下了帝都大廈。攔一輛出租車直接奔往朱傲天那套四合院。
已經快到半夜一點了,四合院東屋裏還亮著燈。那位倔強犯傻的‘女’孩穿著素白的複古小襖,平底的繡‘花’鞋,寬鬆的棉布‘褲’子。這一身裝扮遠遠沒有穿上戎裝英姿颯爽,其實她壓根就不是表麵上那種堅強的‘女’子,英姿颯爽很美但終究不合她的氣質。這次總算貼切了,婉約如水,如果青絲能挽起,就真的像是西湖畫舫上抱著琵琶或者彈奏古箏的佳人。
她坐在書桌旁,沒有看書寫字,很用心的在繡那副十字繡,連一縷流海落下來都沒去收拾。
葉寒就站在她身邊,他隱著身,仔細打量著曹蒹葭。看她那雙驕傲不在藏著憂傷的眼,看她微蹙的眉頭,看她白皙嬌嫩的臉龐,看她晶瑩剔透的瓊鼻,看她微微上挑有點俏皮的嘴‘唇’。
他想看這位自己辜負太久,以後也注定要辜負下去‘女’孩的開心和不開心。可是看到的盡是悲傷和落寞,眉眼之間沒一點和開心沾邊。
大概是長夜漫漫,大概是因為繡工無聊,曹蒹葭輕輕囈語著宋詞: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李清照的一剪梅,曾經曹蒹葭撇著嘴鄙視的一首詞。誰能想到時過境遷,昔日那位強勢到變態的‘女’孩,終究敗給了光‘陰’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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