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翡玉的事情剛出,被丹南縣主收買之後,不僅害死了杏兒,還險些毒害了蘇錦沅。
珍珠那一日被翡玉困在屋中,眼睜睜看著杏兒赴死,如今最是見不得的就是背主之人,一聽蘇錦沅這話,再看趴在地上滿臉煞白的蘭芷,她頓時氣得臉都青了。
珍珠一把抓著蘭芷的胳膊,扯著袖子朝上一掀,就看到被遮在袖中的玉鐲。
這鐲子成色不算頂好,可卻也絕不是一個剛被調到玉磬堂來的二等丫鬟能戴得起的。
珍珠氣狠了,抓著蘭芷就往外走:“你敢背叛少夫人!”
“我沒有,我沒有,是宜寧郡主賞我的,她跟我投緣,是她送給我的……”
“我呸!”
珍珠扯著人就啐了一口,“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她堂堂郡主能跟你投緣?”
“我就這段時間,你怎麼總是在少夫人跟前宜寧郡主的好話,還口口聲聲她比汪姐更好,怎麼著,感情是拿了人家的好處,吃人嘴短?!”
珍珠不懂那麼多大道理,可有一點她卻是很清楚。
事無不可對人言。
宜寧郡主如果真的待少夫人心誠,那她絕不可能背著少夫人施恩她身邊的丫頭,就算真有打賞饋贈,那也該像是汪姐那樣,明明白白的當著少夫人的麵給她們,從來都沒有半點遮掩。
汪姐也曾給過她們賞錢,銀錁子金瓜子,香囊吃食,從來都沒瞞過少夫人。
宜寧郡主卻這麼偷偷摸摸地收買蘭芷,誰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我就剛才明明讓你攔著六公子,我進去稟告,你居然擅自就放人進去,吃裏扒外的東西,虧得少夫人還對你那麼好!”
珍珠氣急之下,手勁極大,咬牙切齒的怒罵了幾句,就扯著蘭芷去找鄧管家。
蘭芷哭嚎著,卻抵不過珍珠的勁大。
謝雲宴坐的地方就在窗邊,透過窗欞就能瞧見外頭珍珠喚了另外兩個丫頭,直接拽著蘭芷拉拉扯扯的走遠。
他指尖有些泛白的攥緊了手裏的薑茶,沙啞著嗓音道,
“嫂嫂這是在殺雞儆猴?”
蘇錦沅垂眸道:“不過是不想在身邊留個喜歡自作主張的人罷了,你用不著多想。”
再抬眼時,她眸子裏平靜如常,
“你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該明白男女大防。”
“我雖是你嫂嫂,可你大哥畢竟不在府中,這玉磬堂裏也隻有我一個女眷,往後你若是再過來時,還是記得讓下人通傳一聲,否則要是像剛才這樣撞上了不該撞上的,終歸還是你失禮。”
謝雲宴神色陰沉下來:“以前我來時也不見通稟,嫂嫂這是要跟我疏遠?”
“以前是我不懂規矩,忘記了叔嫂之間也該避嫌。”
蘇錦沅避開他目光,淡聲道,
“我自母親早逝,叔嬸也不曾教過我這些東西,再加之那時府中困頓,你我一心想著如何擺脫困局,所以才會有所疏漏。”
她是真的沒學過後宅的事情,上一世與人交際時男女皆有,交好起來同處一室或是在外行商,鮮少在意男女大防。
那時她本就不算“幹淨”,也不再是高門大戶的大家姐,所以之前她從未想過要保持距離,也同樣是因為她沒將謝雲宴當成尋常男子去防備。
剛開始時,她一直都想著。
謝雲宴是蕭家的人,是蕭雲熙的弟弟。
如今讓他生出這般心思,是她自己有錯。
蘇錦沅微垂著眼簾,“我也不是與你疏遠,隻是你也到了該親的年紀了,該學會與你未來妻子以外的女子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