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麟狀告豫國公謀害前都轉運使芮攀,並豫國公勾結北狄,私運宿鐵,謀害漕司提舉溫誌虎,貪汙受賄,排除異己,所有證據呈於朝堂之上。
百姓議論,朝堂動蕩。
慶帝終於下令,將其移交刑部,三司會審。
聖旨傳到淮安之時,命謝雲宴押送溫家之人回京指認豫國公,並將此次漕司有罪之人,全數押解回京候審。
謝雲宴這次未曾抗旨,聖旨到後便言明半月之內,會將溫家之人和所有罪臣送於京城,傳旨的太監鬆了口氣。
消息傳回京城時,慶帝也同樣鬆了口氣。
淮安一行人回京之時,已是中秋之後。
盛暑已過,色又見涼意之時,謝雲宴回京的車駕才出現在京郊。
慶帝特意令宮中大朝,命所有朝臣皆在禦正殿上,下旨讓燕陵率人前去城門前迎接,而徐崇山等人甚至已經準備好。
待到謝雲宴上殿之後,要如何逼迫他交出調軍令牌。
誰料殿前燕陵進來時,跟在他身後的卻是一身青衣長裙,容色出塵的女子,她身後還跟著兩人,一人穿著常服,另外一人則是內侍衣裝。
除此之外,卻絲毫未見謝雲宴身影。
“蘇錦沅?”
楊宏見到踏進殿內的女子時,眼皮一跳。
哪怕前後時隔近兩年,他卻依舊還記得,當初謝雲宴被打入詔獄時,就是眼前這女子拿刀抵著他脖子,一腳將他踹進了蕭家的深坑,從此再也沒爬出來。
其他朝臣也是麵露異色。
不是謝雲宴押送罪臣歸京,來的怎會是蕭家那位少夫人?
唯獨薄膺和汪光中看著進殿的蘇錦沅既有了然,也同樣鬆了口氣,原以為今日朝上會有一場爭端,卻不想謝雲宴根本沒有回朝。
建安侯強忍著時,才沒露出笑意來。
虧得他還擔心了許久,怕謝雲宴腦子一熱真奉旨歸京,屆時人被困在京城,又沒了兵權在手,怕是蕭家上下又得陷入先前絕境。
好在那子機靈。
頂著周圍各色目光,蘇錦沅跟隨燕陵走到殿前,恭敬朝著上方行禮:“臣婦蕭蘇氏,拜見陛下。”
慶帝已是神色冷然,直接看向燕陵。
燕陵硬著頭皮跪在地上道:“微臣奉命出宮迎接謝大人,怎料車駕之中隻有蕭少夫人身影。”
禁軍都已經圍了淮安車駕,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大打出手的準備,誰能想到那馬車裏卻絲毫不見謝雲宴身影,隻有領著前去淮安傳信內侍,坐在車中的蘇錦沅。
蘇錦沅見他之後絲毫未曾為難,直接便將淮安帶回之人,全數交給禁軍之後,又主動與他一同入宮麵聖。
燕陵到現在都還有些茫然。
任誰也沒想到,謝雲宴居然這麼大的膽子,讓蘇錦沅帶人回京,他卻不曾歸來。
有豫國公一脈朝臣早就等著抓謝雲宴把柄,見狀便開口道:“我堂堂大晉朝堂,怎能讓女子登朝,謝雲宴到底是何用意!!”
“淮安傳回消息,分明是謝雲宴押解漕司之人歸朝,如今卻讓個女人回來,謝雲宴這簡直就是欺君,還請陛下嚴懲!”
“陛下,謝雲宴仗著陛下恩寵,早前屢次抗旨不歸也就算了,今日卻還這般肆意,若不嚴懲,陛下威嚴何在,朝中下下又哪還有綱紀可言!”
徐崇山立於人群之中,也是突然開口:“謝大人也未免也太過放肆了。”
“陛下親下聖旨,命內侍前往淮安傳旨,讓他歸京與豫國公對峙,今日更是以滿朝之人開朝迎他,可他居然抗旨不尊,還這般戲弄眾臣。”
“他眼裏可還有朝廷,可還有陛下!”
朝中紛紛攘攘,無數朝臣像是早就等著抓謝雲宴把柄,此時對著立於殿中的蘇錦沅便是一片痛斥之聲,隻恨不得能立刻將謝雲宴定罪。
抗旨不尊,欺君罔上,無視朝紀朝綱,樁樁件件皆是重罪。
慶帝也是神色陰沉:“蘇氏,你可知罪?”
蘇錦沅抬頭時神色費解:“臣婦不知何罪之有。”
“你還敢狡辯!”
之前最先出來痛斥謝雲宴有罪的那人上前半步厲聲道,“你一婦人,卻登朝堂,直視聖顏不恭在前,謝雲宴抗旨在後。”
“如此戲弄陛下和滿朝大臣,你們蕭家好大的膽子!”
蘇錦沅聽著那人的話,抬眼看著他:“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本官禦史大夫,劉高明。”
蘇錦沅神色恍然:“原來禦河湖中與子爭美,譽遍京城的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