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宴和蘇錦沅的事情在京中沸沸揚揚的傳了很久,什麼閑言碎語的都有,有那嫉恨之人更是言辭汙穢,可隻要沒到蕭家麵前,幾乎無人理會。
而舞到蕭家麵前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謝雲宴搬出蕭家之後,那大將軍王府也就修繕了起來。
京中那些議論兩家失和的人也發現,那謝家的王府跟蕭家的王府雖然隔了一條街,可後院院牆卻是緊鄰著的。
謝雲宴修繕府裏的時候,更是直接將院牆給打了,開了道隔門,兩邊依舊能夠往來。
這一下,京中誰人不知謝雲宴離開蕭家是為著什麼。
那些原本想看謝、蕭兩家笑話的人沒了機會,而京中那些夫人姐雖然有不少都暗中鄙夷蘇錦沅不守婦道勾搭叔。
可眼瞧著她在蕭家過的滋潤,謝雲宴也為她費盡心思,恨不得能將所有好物都搬進府裏,隻為了兩人大婚之日時。
那些心頭泛酸、滿是羨慕的人卻更多。
子賜婚,娘家將其寵如珍寶,夫君權傾朝野卻對她珍之重之,這簡直就是所有女人的夢想,可如今卻全落在了蘇錦沅身上,怎麼能不引人嫉妒。
特別是謝雲宴下聘那日之後,那幾乎堆滿了蕭家院子還有門外整條大街的聘禮箱子,更是讓的人眼紅至極。
汪茵替蘇錦沅理著身上嫁衣,看著她紅妝素麵的模樣笑著道:
“你是不知道,如今這京中的女子但凡提起你的,就沒有一個不咬牙切齒的,那起來都恨不得能把你給吞了。”
珍珠在旁替蘇錦沅整理的嫁衣,摸了摸腋下的地方道:“這裏好像有些緊,還有腰身寬了點兒,姐你先別動,奴婢量一下好讓人改。”
蘇錦沅端端正正地站著,任由珍珠拿著尺子替她量身,一邊朝著汪茵道:“哪就有你的那麼厲害了,我又沒幹什麼,她們對我咬牙切齒幹什麼?”
“那還不是因為你家謝六。”
汪茵讓了珍珠忙活,就坐到了一旁,“誰叫你家謝六太招眼,而且你們這婚事也辦得太隆重。”
“陛下親自下旨,讓宮中內侍幫忙操持,一應物事全是宮中送來,連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曾詢問,這臉麵,京裏頭除了你還有誰有?”
蘇錦沅等珍珠量好了尺寸,脫了嫁衣讓她拿出去後,這才走到汪茵身旁: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這未必是好事。”
她將腕上的鐲子褪下來,放回一旁的錦盒裏,這才繼續,“如今也就罷了,陛下記著阿宴助他登位的恩情,可長此以往不是好事。”
“阿宴那性子太過張揚,他總想給我最好的,可其實哪怕沒有這些,隻是單純辦個喜宴,親朋好友來一下就足夠了。”
汪茵知道她的道理,也知道蘇錦沅擔憂什麼,她道:
“他這是對你好。”
蕭家哪怕做得再周全,蘇錦沅和謝雲宴身份也一換再換,可並不是所有人都信了這套詞,暗地裏嘴蘇錦沅紅顏禍水、不守婦道的人更是不少。
她拉著蘇錦沅手道:
“謝六竭盡全力地想要給你最好的,將你們的婚事辦得隆重至極,就是想要告訴所有人他對你的看重,也是想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他心尖上不能碰的人。”
“這京中的這些人都是油皮子,一個比一個奸猾,有些時候單靠著禮儀言辭是約束不了那些人的,謝六這手段粗暴歸粗暴,可卻是最管用。”
“他要是真隨了你的意,隨隨便便就迎娶了你,那才叫人看低了你。”
這世間的事情從來就沒什麼絕對的,別看著那些人如今瞧不上蘇錦沅,可隻要謝雲宴權勢在手,而他又一直這般看重蘇錦沅。
那些人哪怕再不順眼,再有嘀咕,那也得忍著讓著,甚至討好著。
這就是權利的好處。
“我覺著你也別多想,就像是你的,陛下如今百般示好,為著的也無非是拉攏謝六和蕭家,他示好你們便接著,該有的謙遜不少了就行。”
當了皇帝之後,心思總跟以前會不一樣,若是皇帝主動示好不接著,那不僅是打了皇帝的臉,也會讓新帝懷疑他們是不是有異心。
“謝六既然這麼操辦,那肯定是妥當了,你就安安穩穩的當您的新娘子就行。”
蘇錦沅聞言頓了下,也有些無奈,她其實也知道謝雲宴能這麼安排,定是將所有事情都打點妥當,也都顧慮周全。
她隻是習慣了遇事時多想一想,卻也有時候顯得過於杞人憂。
她甩甩腦袋道:“你的也對。”
嫁衣交給婆子送了下去修改,珍珠捧著個匣子進來,身後還領著個婆子,對著蘇錦沅道:“姐,老夫人找來的奩妝婆子過來替您試妝了,是要今日定下了妝麵,免得大婚大日手忙腳亂。”
蘇錦沅瞧著跟過來的婆子,隻覺得腦袋都疼,她忍不住揉了揉腦仁:“這嫁人怎麼這般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