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安是在一陣劇烈地疼痛中醒來的,睜眼是透過鬱鬱蔥蔥的樹影灑下來的光暈,暖暖的,讓人的思緒也隨之飄散起來。
這是一棵普通的槐樹,在這個破敗的院子裏顯得格外的生機勃勃。
此時她已經勉強扶著樹幹站起來了,背上有些疼痛,但不是不能忍受,最嚴重的應該是後腦勺。
她勉強在身上擦了擦有些汙濁的手,摸了一把,滿手鮮血,還有眼前這不符合年齡的手。
她穿越了,似乎。
而原主應該是不小心從眼前這棵樹上掉下來,後腦勺著地,碰到了尖銳的物體,所以,一命嗚呼。這是她初步的判斷。
而她,是一名軍醫,穿越前正在前線執行任務,卻被敵人偷襲,一把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身後的患者,然後,她舍身取義,便到了這裏。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沒什麼可後悔的,而且她是個孤兒,國家培養了她,為了國家獻身也是應該的。
在樹下站了一會兒,擺脫了頭暈的感覺,摸了摸已經扁扁的肚子,為今之計還是去找點吃點好,雖然她不懼死亡,但能活著還是要努力活著的。
一眼望去院中隻有一間破敗的屋子,那就是那裏了。
走了兩步,腳步卻越發輕快,沒想到這具身子到是體質不錯,畢竟看上去瘦瘦弱弱,她有些意外。
屋內如她所料,一如外麵的頹敗,破爛的桌子,一張不知能否稱之為床的草墊子,剩下的就隻是屋內飄來飄去的白紗了,無端給這屋內添了幾分陰森。
她找遍了屋中也就隻有一碗餿了的飯,她不知道該不該吃,想了想還是沒動,她走到那個草甸子的地方趴了下來,因為後背受傷,隻能這個姿勢。
剛剛她一直極力忽略的東西立馬湧了上來,像放電影一般的幾個片段,父母被陷害而死,屍體更是被野狗啃食,妹妹失蹤,最後定格在一個黑衣蒙麵的男子對她說,想複仇的話便要成為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這位生活在冷宮中無人問津的容樂小公主。
腦中“哐”一下,全都清晰了,“原來是這樣”,她口中喃喃道,臉上除了驚訝竟還有些欣喜。
從容樂開始一切都已明了,她穿越到了之前看過的一本書中來了。而之所以欣喜,是因為她終於可以有機會見識一下書中她最欣賞的那個角色-容齊,這個人為了心愛之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值得人敬佩,所以她想如果有機會她會盡力想辦法幫一幫他。
而她作為一名大夫對於貫穿整本書決定男女主命運的“天命”之毒更是充滿了好奇,可能這就是一個大夫的天性,況且她雖然主要治療方法都是使用西醫,但是沒人知道她其實中醫也還不錯。
除開剛剛略有些情緒波動,她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好像什麼都不能影響到她的心緒一般,十分的冷靜。
這麼一會兒她已經規劃好了自己以後的路。雖然現在女主已經上了賊船,但她現在人生地不熟,也沒有任何勢力,即使知道幕後大boss是誰,也無力對抗,無力替女主報仇,逃脫命運的桎梏。
那麼現在要做的便是積蓄力量,靜待時機,雖然身在局中,但有劇情的優勢在手,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而此刻身在啟雲國皇宮深處佛堂中的女子,卻不知她手下的棋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換了芯。
想清楚一切肚子的饑餓感再次傳來,床上的女孩子動了動,既然接手了她的人生,那麼從此刻起她便叫做容樂了,名字而已,不過代號。
起了身,在院子裏轉了轉,打量了一番,真是破,不愧是冷宮。
她在院子的荒草叢中找到一株普通的療傷藥,搗碎了,敷在腦勺上,撕了一截幹淨的裏衣,圍了一圈打了個結,手法幹淨利落。口中默默念道,“希望不要留疤呀”。她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
低頭看了看,衣服還算整潔,隻是有些破舊,勉強還能穿。看著宮牆外的天空歎了口氣,女子自頂替了容樂,便一直在這冷宮中待著,對冷宮外麵的情況完全不知道,看來不能走遠,而且她沒有忘記,這裏可是皇宮,是大boss所在。
循著原主記憶,她很快找到了守衛薄弱的一處,深深一提氣,躍了出去。是的,她同樣也接收了原主的功夫。
尋了個隱蔽的小路,一直向前走,邊走邊思索著怎麼填飽肚子。
突然,眼前一亮,是一座精致的園子,院子並無守衛,甚至院內也是寂靜一片,聽不到半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