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惟本意安排容樂入住離王府,也就是此次和親的對象。於是他們自入城便直奔離王府,但奈何離王不僅閉門不出,就連叫門也無人應答。
她在來之前,便已了解過離王—宗政無憂,乃臨天國當朝皇帝的第七子,是除太子之外唯有一位有封號的皇子,且備受寵愛,為人性格極為孤傲,卻也有孤傲的本事,以一紙書信以少勝多平定北方蠻夷之亂,足以看出這位離王殿下足智多謀。
但傳聞離王殿下有兩大禁忌,一禁酒,二禁女人。
她看過原書,自是知道為何,所以將近兩個時辰之後,離王府的大門還是紋絲不動,便也是在意料之中了。
眼看日色將晚,那些大人們還在商量著如何敲開離王府的大門,用強自是不敢的,這可是皇帝陛下心尖上的離王,所以久久不得方法。
坐在馬車的容樂伸了伸胳膊緩解一下久坐的疲勞,這樣一直蹲在人家門口也是不行的,她還是想好好休養一下,畢竟在路上奔波了數日,且之後還要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
“楊大人”,一聲清雅的嗓音透過層層的簾幔傳到外麵來,如熱鍋上螞蟻一般正愁的團團轉的幾人聽到這道聲音紛紛回過神來,這道聲音宛如,如一道清泉般,使人心緒平靜下來,聽著這聲音定會覺得車中女子必是一位鍾靈毓秀的佳人,但傳聞啟雲國容樂公主樣貌醜陋,可惜呀可惜,幾位大人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歎息了幾聲。
那位楊大人聽到傳喚上前了幾步,畢竟是和親的公主,關乎國運,除了離王殿下,別人還是沒有這個膽子來怠慢與她的。
抬手撩起車窗簾幔一角,潔白纖細的手指在繡著金絲紋路的橙黃簾幔映襯下,顯得更加瑩白如玉。頭戴繁複華美的鳳冠,串串珍珠穿製的珠串層層墜在額前,隻露出一個如玉的下頜美的讓人眩暈。
宛如的聲音再次響起,“楊大人,現在這般情況,容樂初來乍到,不明何意,但今日天色已晚,容樂奔波數日,想來楊大人也不會讓我等夜宿在離王府門外吧”,她的語氣不蘊不怒,仿佛在說今日吃什麼一般,卻自帶了一股威嚴氣勢。
話音剛落,幾位品階稍低的大人憂心忡忡小聲低語道,“楊大人,聽聞這容樂長公主極得啟雲帝寵愛,此次和親更是親送了十裏地,十分不舍,倘若得知王爺如此怠慢,怕是情形不妙啊!”
他們雖壓低了聲音,但容樂畢竟練武多年,耳力極好,聽他們說到啟雲帝,心中一動,一別已經月餘,不知齊哥哥可安好?若不是有額前層層珠串遮擋,怕是有人就會發現這位長公主現在神思已經飄遠。
而此次主要負責此事的楊大人更是在這臨天國的冷風中出了滿頭大汗,且不說這位長樂公主與傳聞之中的刁蠻任性毫不相同,而隱隱之間流露出的不怒自威和睿智更是讓人不由的折服,此事本就是他們無禮在先,回身走到馬車前,小心的請示道,“王爺臨時有要事待辦,耽誤了迎接公主鳳架,且現在日色漸晚,公主更是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早已疲乏,不如下官先安排公主到驛館歇息,下官稍後就進宮向皇上稟報”。
車門開啟,一位梳著侍女發髻的俏麗女主走出來,麵上帶著隱忍許久的怒氣,口氣不善道,“一直聽說臨天國是禮儀大邦,看來是名不副實。我們公主下嫁,離王不出城迎接也就算了,竟然還關著大門不讓我們公主入府,這算哪門子的禮?分明就是不把我們啟雲國放在眼裏,讓人很懷疑你們臨天國的誠意!”
楊大人心中一驚,剛剛消下去的汗再次冒了出來,正欲再做些解釋補救一下,隻是還未開口就被打斷了。
“泠兒,不得無禮!”她訓斥的是自己的婢女,轉過頭來透過珠串的縫隙看向楊惟窘迫的神色,以及滿頭的大汗,淺笑道,“泠兒心直口快,失禮之處,還望楊大人不要介懷。就按照楊大人方才說的辦吧,有勞了!”這就是所謂的恩威並施,在齊哥哥身邊待的久了,這些到是運用的頗為熟練,不知能有幾分齊哥哥的神韻呢?她的嘴角彎了彎。
“為公主效勞,是下官的本分”,站在車旁的楊大人早已經冷汗津津,這位容樂公主真是與傳聞之中差異甚大,甚是不簡單,心中更是對她的不予計較帶了幾分感激。
到達驛站已是傍晚,在泠兒的服侍下洗了澡,此刻正坐在書桌前書寫多日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