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羅裙,和他雪白的長袍糾纏在一起,他真的無法理解一向冷靜的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誰慫恿了她?還是她甘願為他這麼做?
劉河本身就看廟宇村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之,林童的刺殺已經敗壞了他所有翻倒劉河背後勢力的計劃,他們救走了林童,無疑給了劉河火燒廟宇村的借口,贈送糧食無疑激怒了他的神經。
又是誰,讓夕顏甘願地幫助廟宇村的人?
是他?
對,是風銀君,是那個男人。
恒弋的眼中閃起了無限的恨意,如果是夕顏不知的情況下給廟宇村的村民送上糧食,那麼他心裏會好受些。、
可是,她卻聽她那雙眼睛毫無畏懼的說道“是我自己願意的。”
緊緊地盯著她,憤怒變成了惱恨,看著她倔強的麵孔,他鬆開了,心中翻騰的沸水,在火熱的燒灌他的心髒。
“我看你也累了,先且下去休息。”
無色的薄唇彎成苦澀地笑意,她低低的垂眸,仿佛隔著那時間的推進,她笑的慘然“那麼妾身告退。”
看著她疏離的格局,聽著那門關上的聲音,好像也把什麼也關上了。
“王爺,你為什麼不告訴王妃,就算抓了劉河也解決不了問題?”
李庚見王爺蹙著眉頭,心碎的模樣,甚是心疼,王爺近日都在找能一舉將劉河賜死的證明。那麼辛苦,那麼疲憊,王妃為何眼睛裏總是看不到呢?
劉河即使是縱火犯,他隻要利用別人一下,自然有人愛替他背黑鍋。
頂多扣除俸祿幾年,如果劉河貪汙賄賂,並且找出他和四皇子勾結的證據,那麼四皇子的黨羽必定會削弱很多。
最棘手的問題便是風銀君從中插了一腳,賜送糧食,如果是風銀君讓夕顏這麼做,那也隻是利用,可是夕顏自己願意的話,那便是她對風銀君有感情。
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怒?
夕顏捂住胸口,疼痛一直在圍繞著她,從恒弋的話中她終於恍然大悟,她不應該異常的去關心他們,政治上的事情也許她了解的不夠全麵,顧忌的不夠多,隻是想讓那些窮苦的人民過的好受一些。
卻不知道好心辦壞事,弊端會那麼多,還記得那天長卿帶她去廟宇村的一幕慕。
“長卿…………長卿,你終究是利用了我。”
終究是利用了我,一向冷漠的長卿又怎麼可能會去關心那裏的人呢?
…… ……
善良的顏兒是不可能對他們不管的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長卿讓她見到廟宇村人的困苦,不是為了讓她捐贈糧食給他們,而是想讓她一步一步的陷進他給的陷阱。
長卿一定是知道贈糧食會帶來災難,如果這樣,那麼恒弋治理不當的罪名會在天朝傳開,他和劉河聯手的話,那麼……
河南必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喉嚨腥甜一陣,剛剛和恒弋對話隻是猜到了幾分,如果她說那是她受長卿利用才那麼做的,也許恒弋會好受一些。
可是,在他的麵前,她還是選擇了維護了長卿,卻選擇了惹怒他。
夕顏捂住蒼白的臉蹲下去哭了,為什麼,為什麼……
揚起那雙眼睛,她看著天空一碧如洗,想起了幼時母親抱著她在懷裏的感覺,長大後,那些算計總是無法遠離她,她不是愚笨的孩子,相反,她太過聰明了,才會麵對大人們的爭鬥心有餘悸,也是她現在不樂意那麼做的原因。
人人都要利用,都要算計,心髒邊像似被撕開開,再也感覺不到疼痛。
“夕顏……”
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著她了,可是倒在地上的身體好似不受控製的向那池塘裏栽去。
“夕顏!”
又 是一陣恐懼的叫聲,是誰趕了過來,她模糊的看到兩個身影,一個好像是香兒,一個好像是…… ……
*** ***
每個人心中總是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東西,如果這個人是自己在乎的人,他們寧願藏在心中也不讓別人知曉,也許連自己都無法想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香閣內,放著一盆盛開的白玉蘭,偶爾幾隻鳥飛過,帶著清脆的歌喉唱著天籟的歌。
“先生,她怎麼樣了?”
放下夕顏的手,撫著胡須,白鬢上幾縷發絲微微飄起,依舊如仙人出穀般的清新脫俗,此人正是邱涳先生。
“虧她嫁給你那麼久,恒弋,你太不注意了。”
先生的話難免有些責怪他,但是從夕顏總是暈倒的狀況來看,總讓他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什麼,他舉步上前,瞧見她的樣子,蒼白如紙。
“她太倔強了,先生,我拿她沒有辦法。”
恒弋在他的麵前總是能透露出自己的想法,現在閨房也隻有他們兩人,和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