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修整之後,蘇婉儀母女已經恢複到了之前的平靜。
深秋的傍晚,蘇婉儀穿著一件火紅色的羊絨大衣,卷發盤得整整齊齊,手裏拎著一個愛馬仕的手袋——
就連言行舉止,也變得從容優雅起來,仿佛此時她不是一條被趕出家門的喪家之犬,而是即將出門赴宴的豪門太太。
顧綿綿道行淺,心心念念惦記著這裏的豪華別墅,雖然穿戴整齊,但是哭喪著一張臉。
卓背著他的書包,跟在母親和姐姐身後,有些懵懂。
“這就要走啦?”
唐箏站起身來,走到他們跟前:“能不能把新家地址給我?抽空的話,我也好去串串門子。”
顧綿綿幾乎被這句話給氣瘋,可是父母在前,她不敢吵架,隻能默默按捺下去,一語不發。
蘇婉儀似笑非笑:“我們想請你,你敢去嗎?”
唐箏微笑:“有什麼不敢的?”
蘇婉儀抿緊了唇瓣。
唐箏將手頭上的那個袋子摔在她的臉上:“帶上你的髒東西,一起滾!”
完,轉頭上樓去了。
站在二樓的臥室窗口,唐箏看到他們一家四口人紛紛上了一輛加長版悍馬。
顧綿綿忍不住回頭望了一下,看著這恢弘的別墅,心中陡然多了幾分不舍,她甚至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裏的情景。
那時候,爸爸媽媽都告訴她:往後這就是咱們的家了,往後你也可以過上公主的生活!
可是,也才隻有四年光景而已,他們就被灰溜溜的趕出來,顏麵蕩然無存!
正依依不舍時,蘇婉儀在身後用力推了她一下,她才如夢初醒般,抬腳上了車子。
顧平川經營多年,名下有不少房產,臨時找個地方住,倒也不算是難事。
他將蘇婉儀母女安置在了近郊的花溪穀獨棟別墅裏——
這裏對於蘇婉儀和顧綿綿來,倒不陌生。
四年前,蘇婉儀來到榕城,在這棟別墅裏渡過一段時間,然後才搬到了唐家別墅去。
至今為止,裏麵還保留著一些舊家具。
別墅有專人定期打掃,裏裏外外都幹淨整潔,蘇婉儀一行人拎包入住!
這裏雖然也是高檔別墅區,也有管家和傭人,但房子沒有唐家別墅寬敞,花園也沒有唐家別墅的大氣精致——
卓倒還好,來到一個新環境,看一切都覺得稀奇,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房間。
蘇婉儀和顧綿綿母女就慘多了,她們是被唐箏趕出來的,這棟別墅再好,對於她們而言,也是恥辱的象征——
仿佛一搬到了這裏,她們母女就被打回了原形:從豪門裏的闊太姐,又一次淪為了見不得光的外室!
傭人在收拾東西,顧綿綿坐在沙發上愣神。
蘇婉儀心煩意亂,卻仍舊沒有忘了給顧平川端茶倒水,微微笑道:“看到這棟別墅,我竟然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四年前,蘇婉儀懷孕之後,顧平川就將她接回了唐家別墅,隻等著她生下兒子,便領證結婚。
蘇婉儀這次在唐箏手中吃了大虧,就越發要牢牢抓住顧平川。
抱怨沒有用,隻會讓顧平川厭煩。還不如打感情牌,聊聊舊事。
兩人畢竟在一起多年,還有了兩個孩子——
這麼多年過去,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兩人感情固然稀薄,但是也不能是完全沒有。
現在,蘇婉儀就要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勾著顧平川回憶起過往,激發起他對她的惻隱之心:“當年是你把我們母女親自接到這裏來的,還答應過我,要讓我們過上好日子。我也是在這棟別墅裏,懷上了卓……”
顧平川冷哼了聲:“你要是老老實實,安分守己,也不至於被人拿住把柄,淪落到被人趕出來的地步!”
蘇婉儀苦笑:“誰讓我是綿綿的母親呢?老是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羞辱打罵——我怎麼能忍心?怎麼能甘心?”
著,就忍不住低頭抹起了眼淚。
顧平川見到她哭,心裏便也多了幾分不忍。
這段時間,他除了忙工作之外,一直都在宋寧馨那邊轉悠,的確疏忽了蘇婉儀他們母子三人,也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
晚上,顧平川破荒的留在了花溪穀,並陪著他們母子三人一起吃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