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翊的心倏然沉了下去,隨即下意識地看向葉青桑。
聽紀聖澤的意思,兩人看上去關係匪淺。可是,青桑怎麼會是那種人?
鍾翊最了解她,她對人真誠,對待感情更是專注認真,不可能在她還是自己女朋友的時候,就和別人有什麼越矩行為。
他看著葉青桑,想要等一個答案。
可是葉青桑卻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紀聖澤,神色裏沒有半點溫度——
其實她在看向鍾翊的時候,神色也是差不多的:麻木,沒有溫度,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芭比。
片刻之後,葉青桑有些遲緩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她知道紀聖澤了什麼,更知道這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隻是,身體上的巨大創傷,還有職業生涯的中斷,讓她無瑕去顧及別人的感受。
她的生活裏,從來就不是僅僅隻有鍾翊和他們的愛情,還有她的舞蹈,她鍾愛的事業。
失去了其中的一個,她便像一隻失去了一側翅膀的鳥兒,再也飛不起來,隻能淪為困獸。
“鍾總。”
葉青桑不話,紀聖澤轉而將視線落到紀聖澤的身上:“你出差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榕城?”
鍾翊:“今剛到,就直接來看青桑了!”
他著,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在竭力克製著什麼。
之後,他又扯起一絲笑:“這些,青桑給紀總添了不少麻煩。改我和青桑請紀總吃飯,算作是答謝!”
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紀聖澤自然的明白的,這位草包大少爺就算再窩囊再沒用,可是有些顯而易見的事情,也是看得出來的。
尤其是男人,對於有些事情格外敏感。
他琢磨著,要不要立即離開時,鍾翊又:“至於青桑的事情,往後就不勞煩紀總了。”
聲音有些冷,又帶著些許敵意——
自己的女朋友被人覬覦,這是任何男人,都沒有辦法容忍的。
“好啊”,紀聖澤微微笑著,甚至有些好整以暇的抱起雙臂,靠在了牆壁上,意態閑閑的道:“你和葉姐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吧?我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呢?好久沒有參加婚姻了,也想沾一沾喜氣呢!”
鍾翊的呼吸微微一滯,就連葉青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結婚這件事兒,其實他們兩個都想過,但是又都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沒有跟對方提起過,是以為鍾夫人!
鍾夫人是不可能同意他們結婚的,這一點,她早就表示得明明白白。
包括她給鍾翊安排的結婚對象,就足以明這一點。
鍾夫人強勢,鍾翊像是也習慣了母親的行事作風。
至少,他不會為了葉青桑,而旗幟鮮明的去忤逆他母親。就連他母親安排的相親對象程姐,也不得不放在自己的公司裏,與自己朝夕相對。
葉青桑不願意為難自己的愛人,但是不代表自己的就不難過。
紀聖澤的話,倒是很精準的點出了兩人之間的矛盾點,也如同驚雷一樣,炸醒了兩個沉睡的人。
不結婚的感情,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最美好的情書,是一紙結婚證!
但是,至少現在,鍾翊還沒有辦法給她。
現在他能忤逆自己的母親,留在醫院裏陪著她,就已經是極限了。
一瞬間,鍾翊竟然有些惱羞成怒,像是負氣似的道:“不用著急,到時候一定給你下帖子……”
“好!”
紀聖澤很痛快的應聲:“那我就等你咯!”
完,站起身來,朝著葉青桑看了眼,才道:“葉姐,我先走了,回頭見!”
病房門被從外頭關上,病房裏一片死寂。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鍾翊問,神色有些陰冷:“這些,一直都是他在陪著你的?”
葉青桑很漠然的了聲是,又:“事實,就和你看到的,沒有什麼區別。”
鍾翊的眸中,一下子燃起了熊熊怒焰。
可是盛怒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變成了心:“青桑,都是我不好,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能在你身邊陪著你!”
他著,單膝跪倒在病床旁邊,雙手將她的手包在掌心裏,喃喃道:“最後一次——這是最好後一次了,青桑,以後我一定留在你身邊陪著你,再也不離開你!”
葉青桑看著他,微微笑了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不是懷疑他的誠意,而是質疑他的能力。
她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意識到:這個男人除了愛她之外,仿佛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