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衣衫不整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縱然窗外冷風呼嘯,可是溫暖如春的臥室裏,早已經萌生出了沒來由的曖昧和旖旎。
唐斯年恍然想起:上一次他們和諧美滿地在一起時,已經是很久之前,久到和前世一樣了。
兩人結婚之後,並沒有什麼所謂的開花結果,隻有漸行漸遠,和長時間的兩地分居。
他明明是個已婚人士,明明婚戒還在無名指上戴著,人卻跟一個單身漢沒什麼分別: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回家。哪怕應酬再晚,也沒有人在家裏等著她,更不會有人打電話催他回家。
南希也是在他靠近時,才無意中發現了他無名指上戴著的素圈。
她自己當然也有一枚鑽戒,在兩人結婚前的很久,唐斯年就已經從國外定製好了的。純手工的私人訂製,無論禮服還是飾品,都需要相當長的周期,所以唐斯年早做準備。
南希的婚戒是一枚藍鑽戒指,珠寶大師很精心地將鑽石切割成了完完整整的5.21克拉,寓意極好。
隻不過,南希在婚禮之後,就將那枚鑽戒摘下來,封存在了自己的保險箱裏。
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已婚的事實,更不想看到那枚看似用心良苦,實則滿是諷刺的戒指。
唐斯年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左手小拇指一直戴著一枚珍珠尾戒,看上去又素淨又大方。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問道:“你這次,會在榕城呆多久?”
“暫時還不知道”,南希說完,又道:“等你有空,我去你那裏,把維尼接回來!”
畢竟是自己的寵物,老是麻煩別人也不是個辦法。南希想自己照顧維尼,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請個專業的人來幫忙了——
總之,她是不想再欠唐斯年的人情了!
唐斯年說:“這個不用急的,維尼在我那裏生活得挺好,而且……”
而且他一個人在家難免寂寞,維尼在,還能跟他做個伴兒——
想想也是挺諷刺的,他一個已婚男人,竟然已經落魄到要一條狗狗來和自己做伴兒了。
唐斯年無聲地苦笑了下。
南希敷衍著嗯了聲,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見男人沒有動,她不覺蹙眉,提示道:“回你的地盤去!”
“那你自己好好睡!”
唐斯年說,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別把被子蓋在臉上。”
南希小臉一紅,索性縮回到被子裏,背過身不再理會她了。
不一會兒,男人才起身離開,關掉了臥室裏的燈。
南希窩在被子裏,許久後,才聽到男人的聲音:“我這段時間——真的很想你!”
新婚燕爾,可是,他們卻連一天蜜月都沒有!
南希的心像是瞬間被人攥住,拿捏在手裏,一會兒痛,一會兒癢,總沒有辦法安穩下來。
好在臥室裏的燈已經關掉了,南希可以堂而皇之地裝死,不發一言。
她看著黑沉沉的臥室,盡量讓自己的呼吸保持之前的節奏,不被這個心細如發的男人聽出一點端倪來。
“快過聖誕節了”,唐斯年又說:“我們結婚後的第一個聖誕節……”
他沉吟著,問:“一起過吧!”
南希的心中一動,卻沒有回答,繼續裝死!
唐斯年原本也沒指望能得到她的回複,苦笑了下,什麼也沒說。
隔天,南希是午後離開的。
恰好唐斯年也要回公司,所以奶奶特意將午餐時間提前一會兒,讓他們吃了飯再走。
奶奶一向很能理解孩子們,知道南希需要時刻保持身材,所以特意讓廚房給她準備了簡單又精致的減脂餐。
老人家坐在桌邊,一邊看著兩個孩子吃東西,一邊囑咐他們:“你們兩個平時都忙,年輕人打拚事業是好事兒,可也得多多保重身子,別太累了。”
南希抬頭衝她笑笑:“知道了奶奶,您放心吧!”
雖然對唐斯年總是愛答不理,但是對奶奶,南希還是頗為投緣的,一邊吃著奶奶準備的減脂餐,一邊和奶奶聊著自己即將上映的電影:“這幾天天氣不好,您別出門兒了,我到時候把帶子給您拿過來,您用私家影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