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把唐斯年給搶過來,大概就是相當於從公主殿下的首飾盒裏,盜走一顆玻璃珠子吧——
對,就是這樣的!
她隻是從南希那裏搶走了一個唐斯年,僅此而已!
公主少了一顆玻璃珠子,也仍舊是公主,仍舊還有大把的珍珠鑽石。
可她隻是一個小乞丐,一顆公主看不上的玻璃珠,也能照亮她的整個人生!
江蓉蓉深深吸一口氣:“唐總,你不要怪我哥哥——他其實也隻是在為我抱不平,他就隻有我這麼一個妹妹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可以過得幸福快樂,可是我偏偏……”
她有些哽咽,像是有些說不下去了:“都是我不好,給你惹了麻煩,也讓哥哥失望了!”
江蓉蓉緩緩蹲下身來,雙手抱住膝蓋,埋頭下去,聲音裏都帶了些許的哭腔:“我真的不想變成你的負擔,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唐總,你說我該怎麼辦?”
唐斯年略微彎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候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去吧。早點休息,睡一覺,就什麼都好了!”
江蓉蓉抬頭看向他,淚盈於睫的樣子,頗有幾分楚楚可憐之意。
唐斯年跟她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可是兩人的位置,使得他的一切都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派頭:“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後天你應該就可以升職了。”
很快,唐斯年的司機來了,帶著江蓉蓉上了車子。
江蓉蓉現在跟哥哥一起租住在城中村,一個年頭很久的舊樓裏。
江行止生性執拗,認定的事情決不能輕易更改。在他眼中,自己舍命相幫的好兄弟,將自己妹妹害成這樣,是絕對不能夠原諒的!
他拒絕了唐斯年的所有經濟援助,也不允許妹妹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仿佛他的心性還保持在五年前的狀態:關係好時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但是既然決裂了,那就彼此老死不相往來!
他寧願帶著妹妹一起住在破舊的居民樓裏,寧願每天辛辛苦苦從六樓爬上爬下,也絕對不肯與唐斯年和解!
少年人,骨氣最重要!
江蓉蓉到家時,江行止正在沙發上看電腦,他最近也在找工作,不能把養家的任務交給妹妹一個人!
“還沒睡啊!”
江蓉蓉進門,一邊換鞋,一邊將一包藥放到跟前的鞋櫃上:“你的藥,我幫你取回來了,得按時吃!”
藥是唐斯年讓司機給她,讓她轉交給江行止的。
江行止以前在私立醫院時,吃的都是昂貴的進口藥,效果很不錯。隻不過兩人決裂後,江行止就不肯繼續住院了,他也沒有這個經濟條件。
唐斯年就按時從醫院開藥,把進口藥的外包裝換成普通廉價藥的包裝!
普通的處方藥沒有這麼貴,江行止似乎也從未對這件事起疑。
江行止應聲,之後才問:“又加班了?”
“是啊”,江蓉蓉說:“剛剛到一個新單位,不好意思早走。而且,我那位上司看上去很器重我,所以我想多表現一下!”
江行止坐在那裏出神,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隻是靜靜看向外麵的寒夜,說:“咱爸的生祭快到了……”
江蓉蓉不由愣住,隨即又有些恍然:是啊,日子過得可真快!
生祭,就是逝去之人的生日。
在榕城的風俗裏,也算是很重要的一個節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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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聯絡了幾個家政公司,終於給自己招聘到一個還算是滿意的保姆,日常主要是照看自己的寵物。
快到聖誕節了,外麵還下著小雪。
南希從家政公司簽完合同,出來時,地麵上的積雪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
聽專家說,今年是個冷冬!
南希搓了搓手指,直接進了附近的一家甜品店,準備給自己點一杯熱氣騰騰的拿鐵。
下雪天,又是工作日,甜品店裏的人並不多。也正因為此,所以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會給人留下頗為深刻的印象。
靠窗的座位上,陸湛穿著一身淺灰色絨線衫,正在悠哉遊哉地喝著茶水。對麵的女人穿著一件白色毛衣,純黑色羽絨服外套搭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