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很快就開車找到了我們,原本是要給張萱戴上一對鋼鐲,但是張萱的手腕受了傷,隻能先為她包紮。
我們也都做了一下簡易處理,之後才返回了靜川市。
審訊室內,張萱交代了一切!
她有個四歲的兒子,患上了重度地中海貧血症。
這種病是由先基因缺陷造成的,一生都需要依靠輸血來維持生命,隨著他人血液輸入體內,身體又會累積過量的鐵元素,需要服用昂貴的進口藥才能排出。
在這種情況下,張萱家漸漸支撐不起,她的丈夫最後留下了所有的積蓄跟離婚協議書,然後一走了之。
隻剩張萱還在苦苦支撐……
“其實這種病是有機會根治的,那就是骨髓移植,可是那麼一大筆的錢,我從哪裏搞?我連買血的錢都湊不到。”
張萱隻能通過偷醫院的血袋來勉強支撐,可是醫院很快就發現了,並加強了戒備,她隻能偷偷抽病人的血。
“所以你抽了夢的血?”我最理解不了的是,張萱身為一個母親,怎麼忍心對另外一個孩子下手。
張萱的頭垂了下去,低低得道:“夢是個好孩子。”
慕容清煙也是怒不可遏,然而張萱卻告訴我們:“雖然我這樣很無恥,但夢是自願的,是她主動跟我達成了買賣血液的交易。”
我跟慕容清煙不願意相信,張萱道:“我辦公室的抽屜裏有一張夢的日記。”
眼看我們還是懷疑,張萱不禁苦笑一聲:“我都這樣了,根本沒必要撒謊……”
張萱利用自己的身份,裝神弄鬼,就是為了將一切栽贓到僵屍嬰兒的身上,用傳來偽裝,好讓自己可以抽病人的血液。
之後再假裝是僵屍嬰兒搞的鬼,是僵屍嬰兒在吸血。
可夢的血,是她買的。
“夢很聰明,在我第一次抽她血的時候,就發現了,她提出了跟我的買賣交易,因為她要的錢不多,我就答應了。”
“可是她被嚇死,真的與我無關!”張萱言辭否認,表示自己從來沒有嚇唬過夢。
我問她:“那張家米婆呢?她的死,也跟你無關嗎?”
張萱道:“她的死我認,可是誰讓她不幫我!幾年前我那麼求她,她都不答應,她明知道遊遊的病,明知道遊遊離不開我,她怎麼能這樣做,怎麼能……”
原來在我們上門以後,米婆就猜到了凶手,希望張萱能自首,否則就會把一切告訴警方。
因此張萱選擇了滅口,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姑媽。
畢竟幾年前兩人的親情就已經斷了,對於張萱來,自己的兒子才是一切!
審問結束以後,我們重新來到了第二人民醫院。
此時已經黑了。
我們進入張萱的辦公室,桌子上擺放著一盆萱草花,淡淡的芬芳四溢,讓人安定祥和。
誰能想到,改名成張萱的張雯雅,居然做出如此凶殘惡毒的事情。
也許這就是母親,哪怕是身穿白衣的使,也可以為自己的孩子化身為索命惡魔!
她從來沒想過要人的命,唯一殺害的隻有自己的姑媽,可木已成舟,一切再難回頭。
我們打開辦公桌的抽屜,裏麵有一遝的資料,最上頭是醫院相關的東西,下麵壓著幾頁關於地中海重度貧血病的內容,以及一份報紙。
報紙上曾經記載過一則關於地中海貧血的真實案例,有個女孩從出生一兩個月開始,每次都要輸半個單位的血,隻有這樣,她蒼白如僵屍的臉才能迅速紅潤起來。
隨著她的長大,變成了每次要輸兩個單位的血,每月要輸兩次,還要負擔高額的排鐵藥。
排鐵藥不好喝,女孩總是長久得捧著杯子,喝不完半杯藥劑,臉上的笑容苦澀無奈。
“哎,這個女孩真可憐!”慕容清煙由衷得歎息了一聲。
餃子道:“張萱的孩子也可憐,她入獄後,那孩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慕容清煙眼神黯了黯,回答道:“其實他們可以求助社會,求助政-府,不需要這麼偏激的。”
我道:“也許張萱是想求助的呢?不然她也不會將那張報紙保存下來了。”
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她放棄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