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上的出租車,然後怎麼來的宿舍樓下,隻知道自己喝得醉醺醺,東倒西歪,撞在了樓梯口的信封桌上。
一大堆信箋被我撞翻,除了一些明信片外,許多都是表白情書。
我心裏更難過了。
宿管阿姨聽到動靜往外一看,氣的雙手叉腰:“哪個混蛋喝成這樣還敢回宿舍?看我不報告校領導,扣光你學分。”
我揚起臉看向宿管阿姨。
阿姨愣了愣:“丁、丁隱同學,你這是……”
“你不是提前畢業了嗎?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慶祝的時候被同學灌酒了吧?”
“他們怎麼沒把你送回來,出問題怎麼辦,聽阿姨的下次少喝點。”
宿管阿姨過來扶我,我躲開了,蹲在地上撿那些信封,阿姨叫我別管了,她一會收拾。
她這麼,我就真沒管了,跌跌撞撞得往樓上衝,身後傳來宿管阿姨的聲嘀咕,我也沒聽清。
我一路扶著樓梯,又扶著走廊的欄杆,結果不知道怎麼的,愣是沒找到宿舍,還被放在外麵的一個垃圾桶絆倒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頭又哭又笑:“我家呢,我家在哪兒,我找不見了。”
很多人被鬧得出來看我的笑話,其中有同班同學認出了我:“咦,那不是丁隱嗎?老鍾,老鍾別打遊戲了,丁隱喝醉了找不到宿舍。”
沒一會鍾子柒跑了出來,頭上還戴著耳機,急慌慌得過來拉我:“哎呦我的祖宗你這是上哪兒瀟灑去了,喝成這樣。”
鍾子柒半拉半抱得將我帶回宿舍,我一個勁兒得喊難受。鍾子柒叫另外一個舍友給我倒了杯水,我搖搖頭,不喝。
“你難受你不喝,餃子呢?你跟她吵架了?怎麼喝這麼多。”鍾子柒讓我喝點熱水舒服一下。
我還是難受。
鍾子柒問我哪兒難受,他去給我買點藥。
我仰起頭看著他,指著心口道:“這裏,這裏疼,好疼。”
鍾子柒愣了愣,然後道:“你是不是、又見她了。”
明明沒有將她的名字出口,可我的心就好像是被淩遲了一般,一刀一刀得割著,疼得我快要無法呼吸。
“隱子,聽哥一句勸!你倆不是一路人,長痛不如短痛,再為她疼最後一次,就把她忘了吧。”
我看著鍾子柒,他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痛苦得揪著心口告訴他:“可我忘不掉,我真的忘不掉。”
“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忘不掉?你必須忘了她,她就是一陣風,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這樣的人怎麼能給你帶來幸福。你需要的是空氣,是一直在你身邊陪伴,不會無故消失的人。”
“都怪我,我沒事帶你去什麼聽雪酒吧,真是的,那地方就是鬧著玩的,你不是聰明嗎?你不是才嗎?你怎麼就過不了這一關呢。”
鍾子柒在我耳邊鬧哄哄得著,我心口疼得一抽一抽的,痛苦向四肢百骸蔓延,就好像全身都被撕裂了一般。
我不知道他在我跟前了多久,隻知道後來他累了,我還一副死人的模樣。鍾子柒將我推上床,蓋上被子,讓我一個人想想吧!
頭疼得厲害,過了許久,終於緩緩睡著。
等第二醒來,響起劈裏啪啦的敲門聲,餃子在外麵不停得喊我的名字。